第七十六回《元宵·前篇》(11)
单廷珪站在魏定国面前,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说道。
水牛已经尽数逃走。只有两三只还留在远处的岸边,用蹄子在雪中刨出枯草咀嚼。
“水牛暴走的时候,就蒙住他们的眼睛,再拿匕首割下它们的耳朵就好。”
单廷珪这样对魏定国说着,随即不高兴地转过身去。
“那样,他们就会因为疼痛而忘却恐惧。”
“晓得了——”
魏定国一甩斗篷,同样转过身去作为回应。
冷静寡言的单廷珪,和性急却有洁癖的魏定国,如同水和油一般——正如字面意义,水火不容的二人之间,一直以来都充满了摩擦和矛盾。
火炮的声音传到关胜本阵的时候,船队运输失败的消息也同时被带了过来。
收到报告的郝思文和宣赞,立刻来到了关胜的营帐。
在这个严寒的冬季,本可以征用附近村落的房屋作为军用宿舍,但关胜却选择住在毛织的营帐里。
这个只有一支蜡烛照明的营帐中,与营外的冰天雪地一般寒冷。
“怎么办?”
郝思文出声的同时,他口中呼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
“再使用马匹和人力运输船只的话……要花费相当久的时间吧?”
一直看书的关胜,终于慢慢抬起了脸。
“……还有充分的时间。”
郝思文和宣赞对视了一眼。
“那是……什么声音?”
风中混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比起风声,更像是野兽的咆哮。两人急忙奔往营外。不久,宣赞派出去侦查的部下赶了回来。
“梁山泊升起了白旗!”
“难道是,投降吗!?”
“宣赞,你听那个——”
郝思文一把抓住了宣赞兴奋的手。侧起耳朵,能清楚地听到远处传来的比刚才更加激烈的声音——那是拖着长长尾音的,不吉的哭喊声。
“是哭泣声……”
十一月晦日。
梁山泊宣布了『托塔天王』晁盖战死的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