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八云紫】该死的人 by 炁封(5)

高桥打断了我。她隐隐约约猜到了我要说什么，于是阻止了我。她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是很遗憾，我必须挑明了告诉她：
“不用麻烦您了，恐怕后续的费用是到不了的。”
高桥医生噎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震动，我的放弃甚至比患者父母的放弃还要合情理，以至于如果她劝我会显得在道德绑架。
“您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冒着道德绑架之嫌。她还是开口争取道。
“那你呢？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吗？”我反问道，“她需要的不是一次手术，而是长期的稀有的昂贵的药物，反复的全面的高频的检查，还有随时面对变故。放弃吧，这根本不是哪个人能做到的，别忘了，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医生沉默了，最后摇了摇头，似乎否定了什么，最后随口向我道别，领着袋子和我擦肩而过。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她的病房。
“你来啦。”她没有表现出欢迎，也没有表现出不欢迎，抬起眼丢出一句话后就继续低头摆弄她的电脑。要说与昨天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她的样子更疲倦了。
“和你的主治医生说的一样，你昨天睡得更晚了。”我试探了一句。

“是啊，睡不着。”一边点头一边增强说服力一般打了个哈欠，她又补充了一句，“真亏你能见到我主治医师啊，我都没怎么见过她。”
看来那位医生真的选择了放弃，如同其它人一样。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身为主治医师肯定很忙嘛。”我轻轻掀过话题，“说起来，你的小说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没人看呗。”
“那你还写？”我瞥了眼她的电脑。
“我说了啊，这些构思好不容易来到我的脑子里。”说着她伸了个懒腰，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劳累。
“和人聊天的时候专注一点啊。”趁着这个机会，我从后面一把合上电脑，“还有，你别再写了。”
“……我不写文我干什么？”她愣愣地看着我，也不生气，又没了生气。
“和我说吧。”我身体前倾，靠着她，“把你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构思都和我说了吧。”
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我毫不避让地和她对视。突然，一阵雷声响起，稀稀拉拉地雨声传来，我们同时转头看向窗外，越来越大的雨穿过窗户打进病房里。不算突如起来的乌云让本就昏暗的天空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