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长梦复醒(10)

“别紧张，这不是对你们有害的事，且听我慢慢道来。”那人给话语开了个头，却又开始做起冥思苦想状来，“哎呀，虽说是听我慢慢道来，可我该如何讲起呢，我这人不扮演别人时还挺不善言辞的。”
“哼，你扮演三十二倒是扮演的挺像，要不是我发现三十二的耳洞在我的耳朵上，三十二的声音和我的一样，我还真就着你的道了。你不会讲，就用三十二的语气讲吧。”我无奈地对那人说道。
“得嘞！且说近年来科学技术蓬勃发展，有一项技术也得到了十足的发展，那就是催眠术。”
“催眠术？我是因为催眠才觉得自己是何敛芒的？”
“对头！这项将人完全催眠成另外一个人格的催眠技术，也是近年来慢慢发明出来的。可这项技术发明是发明出来了，但是要怎么样证明它的实用性呢？”
“这题我会，找个小白鼠呗。”我讥笑着答道。
“这位同学看来很有悟性啊。没错，就在我寻找合适的实验对象时，你——或者说，三十二找到了我。”
“三十二主动找你进行这个实验？”虽然现在知道了我其实就是三十二，但现在的我还是想用第三人称去称呼他。
“没错，他跟我说了他一个遇事故而死的朋友的故事，也提到了那个朋友仅有一个妹妹还在世。于是，我们就探讨起了，能不能借三十二的身，以及他和那个朋友的妹妹的记忆，还有我们新发明的催眠术，让死者‘还魂’一次的事。为此我、三十二、妹妹小姐还开了好多次会，就是为了让三十二能够从记忆和各方面适应那个朋友的角色。”

“也就是说……”我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跳到我都快要觉得它吵闹，“我……我其实根本没在那场意外中成为植物人，而是已经……”
“最后，我们的实验结果就是你了。事实证明，虽然无法做到记起只有死者才知道的记忆这么玄乎的事，却仍然可以模拟出死者的感情、处事方式，甚至能让被实验者如同死者一样干涉亲人的生活，简直就和灵媒一样呢。”
“哈哈……哈哈哈哈！”一时间我除了笑不知道作何反应，但没笑两声，我就觉得笑累了，趴在了桌子上，“哈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是何敛芒，真正的何敛芒早就死了……那昨天还在和潋滟说‘今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算什么啊。”
“你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你就是何敛芒，你的心意绝无虚假。”催眠师的语气又转而变成了那种深邃的口吻，“只是，现在的你只是仅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梦而已。梦是终究会醒的，但梦留下来的东西同样也可以改变别人。”
“呵，你倒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善言辞嘛。”我无力地回应道。
“如果你迷恋这场梦，我也可以让你继续做一段时间，反正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不了，就这样结束吧。”我重新坐好，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这样的话当然是假的。但既然我只是个梦的话，我想我作为梦的职责已经尽到了，再这样下去也只是麻烦你们而已。当断，就得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