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和尚也来逛青楼(5)

肖颀紧了紧牙关，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在柳文志的偶尔插话中，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炉上的茶水已经换了两波，柳文志听得津津有味，一点细节都未能放过，但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查案无力、被抓来顶锅的故事，事情蹊跷之处在于今天正午他在集市听到的宣旨内容说的是肖上源不仅是失职这么简单，而是监守自盗、有意为之。
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如何，但面前的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总是无过的，不然早被皇帝杀了，哪能留到现在，还充入了妓子们梦寐以求的凤栖坊来。对于肖颀最开始说的肖上源在得知出事之后就立即遣散了家中男丁女佣，他不知道是该钦佩还是怀疑——钦佩他的为人或者怀疑他提前预知事态的能力。
“肖姐姐，不瞒你说，这凤栖坊的规矩，你们俩不在这里呆满七年的话，是不能够走的。除非有新人来代替你们，还需要有人愿意为你们赎身。巧的是你们的加入，恰好会让刚才你们见过的十一位花魁当中的两位离开。你们走不了，但有人可以走了。”
肖颀深吸一口气，面无血色，肖香顿时眼泪汪汪。
柳文志看在眼里，面无表情，此刻，杯中茶水比之更加甘甜。

等姐妹俩平复一些后，他又问：“你们现在外面还有可以托付的人吗？”
肖香面露疼色，肖颀冷静说道：“没有了，家父想来早前已经身首异处，家母怀抱小妹投井而去，这世上，只余我二人伶仃孤苦……”
柳文志离开后没有立即回丁宅，而是找到了王嬷嬷，王嬷嬷十数年前还是凤栖坊的花魁呢！现在看起来也有那么几分曾经的姿痕，一点没有地摊书文里妓院恶婆的模样。
“王妈，验身情况如何？”
“那姐姐倒是完璧之身，妹妹已不是处子。”
对于这个结果，柳文志仅仅是有些意外，他没有多说，只是吩咐让应欢那丫头负责伺候肖家二女，便离开了凤阁。
逢此变故，一个仿若不通世故，一个明显故作镇定。
甫一出门，就瞧见了宽达十余米的街对面站着个光头和尚，定睛一看，发现和尚头顶并没有戒疤，可身上分明穿着和尚的黄布袍子，他硬生生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座石雕。
咦？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和尚也来逛青楼。
他没有因为一个和尚停留，这可不是和尚能停留的地方。
他先回了丁宅，站在门外唤出了阿酒，阿酒穿着平时不怎么穿上身的毛衣，在夜里冷得有些发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