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娇妻难养 第七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2)

鹅黄绸缎，白衣里衬，湛蓝的铜铃大眼被眼帘眯成一线，柔和的面容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意。暮雨把头一个轻斜，任由一头雪白长丝随风飞舞，脚步轻盈地步往燕籗靖的方向而来，清脆的唤声也随之一出，“杨师叔说将军在此处，我不就寻着来这儿了……”
步至燕籗靖的身侧，暮雨把头一抬，对上那双绿瞳，泛着夕黄的英气面容使少年不为之感叹，着实是肃威凛然，气宇非凡啊。若不是身处在雁门关，想必在繁华的京城内，早已是夺得无数地坤泽兑的芳心，引人倾心了。可这人却弃了世人为之一羡的皇权爵位，放下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宁愿屈尊于这恶劣的地方。
一待，就是二十载有余……
这么想着，暮雨收回了思绪，别过头来，凝望着城墙上，国之边界中，苍茫静谧的暮色之景，“……难过将军惯于来此处，这夕阳西下的，着实是好看呢。” 暮雨微垂着首，蓝瞳流连在这暮色和燕籗靖之间，又添一言，“就不知，将军每每望着此处时，内心所思所想的是何物？”
闻言，燕籗靖的眼中有些微动了，他也把头转去，和暮雨眺望着同一个方向，下意识地说道，“小雨也觉得这儿的暮色之景很是漂亮，对吧？可是啊，我只要眺望这一景色，心中便是百感交集。”

此话一出，暮雨立即忆起自己和爹爹说过的话，探问的心随着话语直诉，“将军所言是何意？难道是……” 暮雨的话到关键点便落了下去，没要再继续发问，反倒是静候着，希望着，男人亲口把话给说出。
燕籗靖的神情变得更沉重了些，两手都抚在城墙边，望着眼前的景色，心中亦随之凝重而起。
“小雨，世人皆知这城墙是隔绝番邦入侵的一个据点，但他们不知，这面墙的前方也好，还是守在后方的第一防御线前，是多少将士以性命相博，多少血汗洒在这墙脚下，才立稳于此的。与其说这面城墙是隔绝国与国的边界，倒不如说是，“血”的见证，一个记下多少牺牲换取安稳一世的墓碑更为贴切。”
说到此处，暮雨注意到，燕籗靖那放置在城墙边沿上的十指，紧紧地往内一个收拢，不引人瞩目的微颤着……
“我出战二十余载，经历过内乱国祸，鲜血四溅，见到的生离死别更是不在少数了。深知为了捍卫这片国土，除了舍生忘死、殊死一搏外，别无他法了。想必小雨知晓吧，世人常笑我放弃大好的权贵，不管不顾地也要上战场的决意……可是啊，小雨，我就是我。有些事，就必须是要有所觉悟，才能付诸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