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匠人》（下）｜青春曾有过这样的记忆与迷茫，唯有继续奋斗(2)

我们聊得正欢，她猛地一声尖叫，还用手捂住自己张大的嘴。我问她怎么回事，她红着脸指了指我的裤裆。我一看，裤裆胀鼓鼓的，像要撑破帐篷似的，此时越想平息却愈难，尴尬不已。她渐渐恢复了平静，佯装看不见似的继续给我按摩面颊和背部，几分钟过后，她随口说了句“好厉害”，我明知故问她什么厉害。她瞪了我一眼，半认真地讲她学过按摩，男人下腹两侧有根神经是可以控制的，但不知是她没有找到那根神经还是什么原因，反正按了许久都不见平息下去。她一阵坏笑，用指尖在附近转圈圈，然后一把紧紧握着，半咬着嘴唇斜着眼睛看着我，使劲捏了几下，说就不相信它不下去。我感到有一股电流流过全身。我边发出痛苦的叫喊边阻止她的手，她却像一个刚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战士，目光游离一番过后，折身走进一旁的厕所。在剪头发的过程中，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飘来，她说是普通的杂牌香水，还侧过身来让我闻。

果然是一股茉莉花香，有些沁人心脾。
很快毕业了！我最后一次去她店里理发还是那年暑假，我们去一位同学家庆祝其考上理想的大学，回到县城各自回家的那天晚上。她那天心情不错，穿一条漂亮的裙子，还化了妆。看到我走进店里，她惊讶之余还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见不到了呢？为我洗头发的时候，她嬉笑说前一天晚上梦见我了，她做梦挺灵的，今天果真见面了。然而，我们在短暂的说笑之后陷入了沉默，显然没有了以前的聊天氛围。我告诉她虽然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但很快要去另一个城市念书。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为我洗头，按摩着我的脸颊、脖子和脊背。
我在她面前都是听得多说得少，或者我在她面前就像个透明物，她能洞察我所有想说的话，甚至任何想法。
终于还是她打破了沉默。她说去大城市总比待在这儿强，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和未来在哪，然后用一贯轻松的语气说：到哪里都一样，一切还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