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乃贝）(16)

死亡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她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贝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表哥的家。
看来还活着。有些侥幸，又有些难过。
她扭头看见乃琳正睡在她一旁，呼吸安稳得像一个婴儿。贝拉想挪动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只要稍稍动一下，那股寒意便会钻入骨髓，再将她凌迟一遍。
但我想亲吻她。这股念头支撑着贝拉一点一点侧身，伴随着剥床以肤。
乃琳睡眠很轻，贝拉的动作瞒不过她的感官。她睁开眼翻过身，将贝拉搂在怀里，“为什么不叫我？”
“旅行这么多天你都没睡过几次安稳觉，我就想你多睡一会。”爱人的拥抱是最好的镇痛剂。乃琳的怀抱是个神奇东西，贝拉沉溺了进去，她觉得溺死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我很害怕。”贝拉的泪滑落下来，病痛倒是让她变成了一个爱哭鬼，“我很害怕我一醒来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医院里面，这场旅行都是一场梦，甚至我们在一起都是一场梦，害怕在人群中我一回头你就不在了。”

乃琳听着挚爱的哭诉，决定不再追究她偷偷往止痛药瓶里加石子以用来隐瞒自己偷偷加大剂量的事情。
她想抱紧贝拉，却又怕弄疼她，只能用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病魔让热烈如火变成了相敬如宾。
“不会离开你，我没了你不行的，一天也不行。”乃琳舔去贝拉眼角的泪。
贝拉又哭又笑的，“应该是我更离不开你吧。”
但我总会离开的，乃琳。
（四）102°54′E，31°26′N 成都
她们没能去重庆吃那家贝拉心心念念的老火锅。
“我们好像逃跑失败了。”贝拉呆滞地看着医院天花板，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来这里就是终点。”她想了想，更正了下，“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们只是在这中转下，加个油。”乃琳倒了杯水想喂她，但贝拉已经不能喝了，她只能自己喝掉，“华西很厉害的。”
“王贝拉的家属在吗？”护士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