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最优化(2)

我认识麦吉的时候还很小，当时我们都还生活在第一层，每天七点要从“培育室”里出来，走到“学堂”接受五个小时的教育。天呐，我还能回想起那时候闹铃声一响，我们就从“培育室”里你挤我、我挤你涌出来的模样，我们真像一团团挤在一起毛茸茸的小鸡仔！我们从“学堂”门口的“保育员”那里领到食物，拧开瓶盖吸吮着铝袋里面的糊糊，然后我们就走进“学堂”上课。我们都席地而坐，一间教室里肩挨着肩能坐下三四百个孩子。我们围着圈坐，圈的中心站着老师，我记得我认识麦吉的那天老师正在讲“企业文化课”，可能是在讲第三章，或是第四章，这我记不得了。在“学堂”里八岁以下的孩子都上同样的课程，麦吉比我小两岁，她当时挨着我的肩坐在我的右边。我记得老师当时在讲述“正直”，“正直”有很多点，当时可能是在讲“各尽职责”还是什么，我记不得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的是旁边的麦吉一直在讲话，她开始是小声嘟囔，然后似乎是因为没人回应而显得很不高兴，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转头问我：

“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眼神始终看向站在圈里的老师，老师当时可能是在说“每个人长大后都会得到最适合自己的工作”之类的。因此当麦吉又捅了捅我时，我回答说：“我不需要想，老师会告诉我的。”
麦吉似乎挺失望，她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又转头去找她右边的孩子说话。我听见老师的声音和她的声音此起彼伏，老师的声音远一些，她的声音近一些，因此她的声音反而显得更大。我有些没好气地冲她说道：“安静点！我听不见老师说话了！”她回过头来，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正在这时老师很响地“啪！啪！”两声拍了拍巴掌，我听见老师喊道：“安静！”然后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麦吉，噢，只有这个淘气、顽劣、不服管教的麦吉很用力地捅了我一下，我立刻痛得叫起来。同学们全都看向了我，我感到十分难堪，喊道：“老师！麦吉破坏课堂纪律！”
我看见老师脸色非常难看，她高声叫起来，好像是要故意压过我的声音：“是不是我说一句你们就要说一句？”我一开始以为她是在说麦吉，但随即她又叫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