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明日方舟）（普瑞赛斯X博士）(2)

我心下知道他把我当成是地心用于敛收人才的说客，但以我现在的立场也无法加以反驳。我没有多做犹豫，走到窗边与他并肩而立。
“您从这个高度，能否看见山谷区的一间石屋？”他的用词相当有礼，但语气中却只有不信任与距离感。
外面的风雪减弱了一些，但仍然对视野有阻碍效果。就算是眯起双眼仔细眺望，老实说我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我点点头。
他开口了。
“那里，三天之前还住着二十多人，都是老人、残疾和孩子。
“我、‘子爵’、‘蛛网’保护着他们。子爵刚愎又逐利，但人不坏，蛛网怕生胆怯又坚韧，几乎只是一个会制作精巧陷阱的半大孩子。
“昨天公爵上山去给他们猎一些肉食，一去就是十个小时没有联络。蛛网担心得紧，催我去找他。当我禁不住他的请求赶往子爵最后发出信号的地点时，地上只剩了混着血的肉屑。”
我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讲下去。

“我哀叹，但地表不会给人太多用于沉浸在悲痛当中的时间。
“但当我回到那片谷区的时候，我认识到把蛛网与难民留下是个多大的错误。
“他已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程度，可仅凭几个触发诡雷和窝弓地弩无法阻拦三十余人的大型匪帮。
“我看见物资被掠夺一空。
“蛛网的脖子被他平时所用的钢线没入超过一半。
“有过反抗迹象的人只是肚子被剖开，甚至在我回来的时候还在喘气，但我救不了他们。
“更多的人被带走作为奴隶，余下的人被剁成一堆烂肉，我甚至分不清谁是谁。”
他讲到这里，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逃走了，到山区躲起来，苟且活着。
说客女士，请你告诉我：我因为‘守护’而被放逐到地表，现在，我在地表也失去了我所珍视之物。
我除了等着看死亡与第二天的太阳谁先来之外，还配有什么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