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半生缘》飒卷 一篇完(10)

他说，卷把自己流放到海里，去了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警方作业了几天，大海捞针，无济于事。
飒才终于知道，一个月前的遇见，他在潜意识里看到了什么。他看到卷背后的翅膀，在斜阳的投影下被倏忽折断，洁白的羽毛散落满地，天使坠亡入渊。
原来不是错觉。
他一直以为，是卷先背叛的约定，他有怨念，他把沙漏放在桌上，和它赛跑，他想再强大一点，他想用尽一切让先行离开的人知道，离开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可直到这时才有人告诉他，他才是错误的一方。
“你走以后他被公司雪藏了，你爸下的指示。他把自己窝在房子里，一天天颓靡，连饭都快吃不起。可他明明可以更好的，他明明有权利更好。”
“才五年，就耽误了他一生。”
电话被挂断的时候，飒保持着一个动作愣神了很久很久，然后突然笑起来，笑得很用力，用力到眼泪夺眶而出。
“沙漏里的沙，是我们鲜活的生命。从这一端流向另一端，到尽头，再倒转，源源不断，生生不息。”那个家伙摆弄着沙漏，揭秘时笑弯了眼睛。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鲜活的生命落在了这里，可我到现在才发现。
后来的一年里，飒常常会去海岸徘徊，久坐，侧耳听着海风，耳畔里仿佛有他的歌声。
飒时常会梦见他，梦见他的背影伫立在一栋房子里，不愿意出来，而自己进不去。
有一天，他倒头睡在了沙发上，又做了那个梦，这一次，他成功迈步走了进去。于是他急切地开始找寻卷的踪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呼吸声沉重，脚步声在房间里回响。
周遭的环境朦朦胧胧，他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他爬上了尽头的楼梯，终于在二楼看到站在窗前的身影，房间里垂挂着形状各异的玻璃瓶，每一个瓶里都盛着深蓝色的水，叮叮当当敲响音符，他试图走过去，双脚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想呐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几近绝望。在他以为自己又一次要扑空时，那人却转过头来看他，微长的发尾在空中划出弧度，笑得灿烂。
飒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已然满脸湿润。
这是他最后一次梦见卷，无论他再怎么默念，回想，都通通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