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半生缘》飒卷 一篇完(2)

他只是笑笑，不作回应。谁知道，这声浪源头掩藏着多少张假面，是不是只要一转头便会摘下阿谀的面具狠啐一口，嘲讽着他不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天生的上位者，这个结果只是地位使然，无关其他。
是啊，含着金汤匙出来的，一生顺遂无忧，光明大道清晰可辨。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一步一步攀爬就可以站在顶峰，抬手便可搅动风云。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失去了什么才走到的今天……
他曾猝不及防地迸出一句，说他弄丢了沙漏里的沙，一旁的秘书疑惑不解，指着桌上的沙漏同他说，沙漏里的沙，不是一直在这吗？
是啊，别人又怎么会明了呢？如果有一天沙漏里的沙都流失殆尽，他便什么也剩不下了。
办公室的门被骤然敲响，秘书欲言又止，直愣了半天才泄了气般开口，“盛……光传媒刚刚联系我，说是希望有机会能和我们公司谈合作，想和您约时间会面……”秘书小心翼翼地紧盯着他，声音愈来愈小。
整个公司上下都知道，“盛光”于他们老板而言就像一个禁忌点，想不得，提不得。八卦人之常情，但他们向来识趣，从不会在公司提及任何触边的事情，不是怕老板发怒，而是怕从老板脸上出现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就像现在一般。

飒手里的动作一瞬顿住，缓缓抬了头却只是木然望向地板，眼神失焦，愣神地把“盛光”放进嘴里咀嚼着。
五年了……
沙漏的沙还在往下流淌。
秘书来公司不到一年，对老板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此刻只是看着他，心却揪着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长相太过俊美，任他平日里再多精干，再多儒雅，总让人觉得他的破碎感强烈得像一个瓷娃娃，轻轻一碰便会碎满地。
“或者需要我现在去回绝吗？”
……
……
“下午吧。”声音很轻，仿若自荒芜来，至虚空去，却结实地在心房上砸开个缺口，飒眨了下眼睛看回秘书的脸，悄悄攥紧了手心，“去盛光……”
沙尽数流向彼端，无一幸免。
“好……好的。”
下午离开办公楼坐上车后座的时候，飒心口颤了一阵，这种感觉好像曾经有过，阔别已久。
一眨不眨盯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高低错落，雅俗各异，然而没有一处落入眼中，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正忐忑不安，他正茫然失措，耳朵里只剩心跳的节律，脑海里只剩空无一人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