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颚（一）(2)

见到肖战第一眼时，王一博知道，他不是因为没有孩子才来的，这么年轻，不像是可以当父亲的年纪，肖战的嘴角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但是眼中却沉静的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湖水，虽然第一眼对上了自己的视线，却依然在孩子们中间不停的扫视，像是在河滩上捡一块合心意的石头。
王一博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他有什么需求，第一次主动地走到了来访者面前，和肖战说：“我要跟你走，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完成。”肖战听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但这次他眉眼微弯，笑容似乎透出了几分真意。
“那你可要加油，我的要求会很高。”
说完就让人带着王一博去了办理领养手续了。跟肖战回家已经过了十个年头，这十年里王一博学习知识、熟悉帮内的事务、练习枪法、搏击，然后跟在肖战身边，也是数次刀山火海中过来的，后来骨架长开了，脸上奶膘却一直未消，在人前总是板着脸，没有亲近感，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唬人，这点和肖战一点也不一样。
有一天晚上吃饭时，肖战突然问起他，“王一博，你为什么不喜欢笑？是不会吗？要不要我教你。”说时嘴角仍然噙着那个温柔的笑，王一博听到了，停住碗筷，直愣愣的看着他，肖战抬手戳向一博的右侧脸颊，一博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瞪大了眼睛，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一脸的滑稽逗得肖战开怀大笑，“好啦，不逗你了，快吃饭吧。”王一博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扒饭，却偷偷用舌尖抵了抵肖战刚刚戳到的地方，好像尝到了点甜，勾了下唇角。

肖战同他不一样，王一博知道的，肖战他向来坦荡，温柔强大，不会像自己这样敏感扭曲，一个十岁就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人，你能指望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当然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活着，要更强、要更高、要更多权力。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很适合当下的这个环境，黑道嘛，狠才能活的好，本来就带着奶膘，笑起来就像个奶娃娃，当不了笑面虎的，只能比别人更狠、更凶。不过在肖战面前他一向喜欢表现的尽量乖顺可爱一点，虽然王一博不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眼睛里充满了两个字，野心。再也不是十年前与肖战初见时的模样。
帮内这两年已经稳定多了，不像三年前，那个时候王一博还不是特别熟悉帮内事务，只能跟在肖战身边，看着他气定神闲的运筹帷幄，一边挖坑处理帮里内鬼，一边将帮内一部分事务洗白，甚至还能空出功夫去指点一下自己还不太稳定的枪法。安抚帮众甚至都不需要他特别如何如何，只他站那里，一副自信满满、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就足够了。
一些没有接触核心事务的帮众甚至都不清楚三年前帮内经历了一次怎样的大洗牌，只是知道帮派进行过一次职业转变，一些个见不得光的营生做的人越来越少，没过多久，帮里就再也没有做相关事情的人了。因为三年前曾有一次机会，大家接到通知，如果对自己现在负责的部分不满意，可以选择申请去做些别的事情，就算是混黑道，但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能稳定一点当然更好了，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能够转业的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