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时]梦的折射(4)

“敢嘲笑我，我就把他打一顿！反正是梦里，也不用怕给他打坏了！"程小时边哭边恶狠狠地想。
眼泪把陆光肩头的衣服浸湿了，很快形成了一小片温热。陆光并没有嘲笑程小时，他甚至没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拍着程小时的后背，让他安静地哭。
陆光真是个寡言又温柔的人，程小时想，大概是自己太皮了，总能挤兑得陆光不得不说更多的话来嘱咐自己。
‘注意安全’、‘不要涉险’，还有‘放心，有我呢。’
是啊，不管自己有多离谱，这个人都顶多是嘴上嫌弃两句，然后任劳任怨地跟在后面擦屁股。他怎么能对自己那么温柔呢？温柔到，让自己喜欢他，更喜欢他。
从朋友到挚友，从挚友到……
程小时发现自己总在面对陆光的事时无法自控，控制不了梦境也控制不了感情，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把感情外露出来。
但现在是梦。
“陆光。”程小时的声音有点哑，许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憋的。
“嗯。”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真的跟我生气？”

“嗯。”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
“嗯。”
“那你跟我保证，你不会离开我。”
“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我要你保证！”
“……嗯，不离开。”
“也不会死！”
“人都是会死的。”
“让你说你就说！！”
陆光忍着耳边炸开的声音带来的轻微震痛感，叹了口气说：“嗯，不死。”
程小时慢慢放开陆光，双眼通红地盯着陆光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陆光，我知道，我不是个靠谱的人，虽然我想做的事很靠谱，但总会发生我始料不及的状况，很多时候都跟我想的不一样。”
陆光安静地听他说。
“你不一样，你细心、谨慎、什么都看得清想得透，你比我靠谱一万倍。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敢去肆意地做我想做的，我知道无论我做的好或不好，背后都有你，有你我的心才定得住。”纵使是在不用负责的梦里，说一些话也需要莫大的勇气，程小时提起一口气，生怕这口气一旦泄掉就连在梦里都不敢说了，他的声音无法自控地有些颤抖，“如果，如果你离开了，你死了，我身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光是想想有这种可能，就害怕得要死，我宁可死的是我。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比我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