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只影咒》第三章(3)

雁雁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了眼泪，心疼道：“可、可阿爹分明这般难过……雁雁舍不得阿爹难过。”
江澄一怔，半晌勾着唇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湿了眼眶，“阿爹不难过的，只是忘了我罢了，他还好好活着，我、我很开心……”
雁雁止住哭泣，一只手紧紧拽着江澄的袖子，生怕江澄真的就哭出来。她从未见过她阿爹这么脆弱，像是破碎后又被草草拼凑起来的瓷器，似乎再来一阵微风就能让他再次粉身碎骨，再也拼凑不起来。雁雁开始感到害怕，比见到江澄在眼前倒下时还要害怕，她甚至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开口就把江澄打碎。
然而江澄终究是江澄，那样的脆弱几乎只有一瞬，又被他好好的收回去，他又变成了那个百毒不侵的三毒圣手。
“雁雁，答应阿爹，好好和他相处，可好？”依旧是面对女儿时难得的温柔，却不再脆弱，那一瞬间不慎倾泻的悲伤和绝望似乎只是雁雁一时的错觉。
雁雁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可她不愿再看见江澄那么难过，那只是一瞬间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悲伤就几乎将她淹没，她却没办法安慰，她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她只能越发乖巧顺着江澄的心，她浅浅笑道：“好，雁雁听阿爹的。”
江澄用衣袖擦干净女儿面上的泪痕，揉了揉她的发，道：“好了，茶水凉了，阿爹再给你换一杯。”见雁雁情绪好转，江澄伸手从她手中拿出茶杯，为她换上热茶，一边挪揄道：“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阿凌都比你厉害。”

雁雁不满，轻哼一声：“阿凌昨日也哭了，哭的比我还狠！”
江澄好笑，将新换的热茶递给她，“你啊~阿凌可比你小一岁，你和他较这真？”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雁雁双手接过茶杯，鼓了鼓腮帮子，小心的抬眼瞧了一眼江澄，弱弱的道：“阿爹不怪我私自下山吗？”
“哼！”江澄冷哼一声，瞪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还没说呢，你倒是翅膀硬了，都敢私自下山了！”
见江澄似乎是生气了，雁雁连忙放下茶杯，扯着江澄的袖子，摇着撒娇道：“阿爹别生雁雁的气，雁雁知错了。”
江澄长叹一声，“我没生气，本也是打算等此间事了就去眉山接你的，哪想到你竟背着你舅公偷偷跑来了。眉山距观音庙岂止千里，你这么偷跑，可知你舅公多担心？又可知阿爹突然见到你时有多害怕？”
雁雁垂头，态度良好的认错：“阿爹，对不起，雁雁真的知道错了。雁雁只是太担心阿爹了，舅公又不让我下山，我才偷偷跑的，雁雁能保护好自己，没让自己受伤。”
江澄到底没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雁雁的额头，没好气的道：“我就是太宠你了，若是阿凌，早被我打断腿了！”
雁雁噗呲一声笑出来，张开手扑进江澄的怀里，笑道：“阿爹这么偏心，阿凌也太惨了吧！那我作为姐姐，以后就多多照顾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