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使者》第三章：乘组选拔(4)

蒋心诚悲痛欲绝，他独自一人，静静地在母亲的坟头前长跪不起。墓地花坛里的菊花已经开败，残缺不全的花瓣铺满了花枝下的泥土。铅云低垂，天地都是一片灰白的色调，四周一片肃静，只有不远处隐约飘来的哀乐，时不时的勾起来者悲凉而无以寄托的哀思。
“起来吧，别老跪着，地下凉，小心生病。”晓彤拉了一把蒋心诚，同时为他撑开一把雨伞。空气愈发寒冷，天空中渐渐落下轻盈洁白的雪花，它们飞舞着，旋转着，凝结在墓碑上，停留在墓志铭和遗像上，却抹不去蒋心诚对母亲的思念。他脑海中似乎显现出母亲翘首以盼的样子：
晴朗的夜晚，一位老人呆呆地站在阳台上，用自己已经昏花的双眼去搜索模糊不清的天际，期盼着能够看到移动的光点，想象着那便是儿子驾驶的飞船。她日日夜夜守在视频终端旁边，期盼着能收到儿子的视频通信连线，实在太想儿子了，有时候会专门在饭桌上留出空位子，摆上亲手包的饺子，和儿子最喜欢吃的土豆烧牛肉、蘑菇炖鸡......

“哭出来吧，别憋着，哭出声来可能就会好受点。”晓彤轻轻地说。这也许就是每一位航天员必须付出的代价吧，她在心里想。
婆婆生前待她如自己的女儿一样，如今婆婆去世，她自然也心如刀绞，只是看到心诚如此悲痛，她却不敢哭，甚至不敢叹气，生怕因此而增添了丈夫的感伤。
得知消息，方云霄和同乘组的航天员罗震带着礼物，来看望蒋心诚。在高级舰载机飞行员学校的女儿本有训练任务，经特批也请假和方云霄他们一起，来到了墓地。
他们看到的蒋心诚，已经不是那个铮铮铁骨的钢铁硬汉，更不是那个坚韧潇洒的“太空牛仔”。他看起来十分憔悴、颓废，鬓角冒出了许多白发，他已经45岁了，长期的太空生活本已经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母亲的去世再次给他巨大的打击。方云霄他们依次为老人的墓碑献上菊花，每个人都无言地给予蒋心诚以拥抱，都希望能够最大限度地替他分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