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安番外篇：时过境迁（含离执 ，骁艮，骁玉）(2)

批阅奏折的手一顿，而后，如常翻开奏折，挥手叫来人离去……
艮墨池死了……
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早该死了的……
早在康平二年……
可他还是活了下来。
慕容骁不知他是如何逃出天权死局……
兴许与自己狐狸一般的弟弟慕容黎有关……
也兴许是他自己早有布局……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知道真相……
但他已经无法知道真相……
毕竟慕容黎死了……
而艮墨池，也死了……
真正的，死了……
笔上的朱砂落了一滴在纸上，像是一滴陈年未干的血迹……
慕容骁想，他没什么难过的……
他只是有一些亏欠……
亏欠着艮墨池……
可他亏欠的，也不止艮墨池……
譬如润玉……
譬如慕容章……
譬如慕容黎……
今天宫中是有喜事的，是该高兴些……
慕容骁这般想着，便又勾起了唇……
然……艮墨池的影子却挥之不去……
原本光风霁月的少年武将变的枯槁，头发亦是花白……
他以时日无多，那是慕容骁找到他时的想法……
可他还有力气指点齐之侃……

指点齐之侃的刀法……
那一年，是康平十年……
慕容骁想问问他是如何逃出……
却终究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为他不欺君……
也为他能安然……
这是慕容骁的怜悯……
却并非康平帝的慈悲……
……
慕容骁还是去看了艮墨池……
光秃秃的一个坟堆……
连一个墓碑也没有……
是了，此处只是一个无名乡野村夫……
艮墨池在长安……
在皇陵里……
在那一年天权纷飞的大雪里……
…………
艮墨池死去的第三天，慕容骁去看了润玉……
他如今做了教书先生，一袭华袍换做布衣，金钗亦被一支木枝取代。
见慕容骁来，也不再怨怼，而是淡淡的笑着，将慕容骁让进门。
十年的时光终将爱恨打磨，他们都以不再执着。
闲话家常，宛如寻常旧识。
夜近，慕容骁起身告辞，润玉却自身后拥住了他。
“珍重。”润玉如此说，如年少时的情深义重。
慕容骁叹气，时过境迁，润玉还是了解他，一如他了解润玉……
“会的……”
他听到自己说。
康平帝，自会珍重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