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龙/昕龙】托赛里小夜曲(2)

“既然他来了，咱们也进去吧。”
演奏厅里已经暗下灯光，舞台上温暖的光线是多数人视线聚焦之处。三人安静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时顺手拿起节目单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位年轻人面子好大，在众多有名的音乐家中，他是作为特邀嘉宾压轴演出的。第一感觉肯定是震惊的，但主要还是抱怨。三人都对音乐不怎么感兴趣，不约而同看向手上密密麻麻的表格，叹了一口气。演奏会准时开始，许昕居然作为主持人出来报幕。哦，对了，他叫许昕，是从父亲的对话里偷听到的。这是音乐家的标配才艺吗？真有趣。台上的他熟练拿出手卡，颇为正式地讲起话来。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欢迎大家来到此次音乐会。首先，让我们请出……”
马龙已经无心听下去了，他的感官似乎都用来观察这个青年。世界都安静了，哪怕所有人都在鼓掌。许昕被这个舞台的光眷顾着，黑色西装上镀上了一层金似的，散着光，如天使下凡。不，是上帝，是神明。他像是为了普度众生，愿下人间一游的神。待到马龙回过神来，那位神明早已下了台，只有一位中年人独对钢琴，醉心演奏。马龙对此并不感兴趣，在柔声的曲调中补上了早起的回笼觉。不知过了多久，梦里有许昕，有光，有花，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笑得很开心。

马龙是被父亲摇醒的，眼皮抬起之时，许昕已是换了件风衣拿着麦克回到了台上。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节目，由神秘嘉宾许昕为你们带来，《托赛里小夜曲》。”
马龙还在惊异于时间的流逝，许昕回到幕后，放下麦克风，拿出他的小提琴。台下一片惊讶之声响起，只有这三个人露出早知道的得意神情。很快，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以示尊重，许昕便适时架起他的琴，轻巧地搭在肩上。值得注意的是，他是用左手拿的琴弓，右手扶的琴身。音乐声由他轻快动作下响起，轻而缓地飘遍整个场地。这曲子宛转悠扬，似乎是为求爱而生，事实也的确如此。声音被他控制得栩栩如生，如意念传入人的脑海中。
这让他想起一句话。
——每当音乐响起，我就听见色彩，我的耳朵五彩缤纷，我的双眼尖叫不已。
他此时又像个舞蹈家，姿态优雅，随乐声律动。琴声明明柔和，人却如神明般带着几分凌厉，柔情却带着略微的锋芒，像是，像是带刺的玫瑰，在台上伴声绽放。没有丝毫的差错，至少他马龙听不出来。琴弓悄然离弦，声音愈来愈轻，直到消失，曲终又让人意犹未尽。他俯身鞠下一躬，观众竟是停顿了一秒才爆发掌声。将他放到压轴，是有道理的，他有这个实力。他回到台后，拿上一支麦，用他温柔的嗓音为音乐会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