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列车与圣诞老人(9)

从我将你召唤到我身边的那天起
德莱洁恩，你就已经摆脱了过去悲惨的命运
女孩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
像自私的宝石贩子将最珍贵的蓝宝石匣缓缓闭合一样；
“伸出双手吧”
德莱洁恩照做了，黑暗中的她向前伸出双手
我看到了她袖口处干瘪的肌肤，以及另一只机械制成的手臂
向前伸出，一如早上她捧起白瓷盘时的姿势
“要好好接住哦”
“我会尽力”
窗外的鸟儿已经休憩，以至于我能听清那只机械臂抖动发出的零件碰撞音
“可以睁开眼睛了”
德莱洁恩睁开双眼
“看到你桌子上的沙漏已经很旧了，所以我用花园里的沙子为你做了一只新的”
“啊，毕竟是第一次纯手工制作，可能不会让你满意…”
“但还是希望你能收下这份礼物，德莱洁恩，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沉默
久久的沉默
“啊！我的作品就有这么失败吗！早知道还是去礼品店买一个了，比这个要精美好多倍啊！！”
在心里大声吐槽着
“我…我不理解”
“嗯？”
“我不理解，这是什么感觉”
德莱洁恩用右手握紧我的右手，放在胸口
比我想象中的有力的多，根本不像那只干瘪的手臂会有的力量
“痛觉，感受不到，因为这里空无一物”
“本应是如此的”
“快乐，美好，希望”
“这些词汇，我从来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德莱洁恩用头抵住手中的沙漏，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她不住抽动的双肩，断续的声音是那么明显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的身体在那一刻就停止了行动，连心灵也随之停滞”
“无数石砾倾泻而下，我再也不能看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