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其一)(2)
小山谷里那座小楼愈来愈冷了,乡村的狗汪汪的叫着,泽的头晕的很,冻的瑟瑟发抖。看了一眼跳动不止的表,他觉得再怎么也是时候了。于是泽下了楼喊他母亲,母亲恐怕也不耐烦,叫住了正高谈“近日之伟大成就”的丈夫,把他拉上了车
上了车,唔良应当还是兴致未尽,于是理所当然地对着儿子讲起来,讲“我们家”从前比人家起跑线落后啦,自己的上司拿自己开的“相差十万块”的玩笑啦,又说在他的勤劳努力下,家里的条件已经赶上了怎般啦,还现在家里高呼衣食住行之物耗去的钱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斥儿子也应当像他那样努力,因为他的这一切条件在他父亲“一个人的努力”下是比人优越的,仿佛泽生下来就在享受这些似的。大概因为唔良反复强调“自己的伟大努力”了不知几番,“努力”“打拼”混着唔良嘴里喷涌而出的酒气烟味,在整个车里循环。吸了车上的气,泽渐渐感觉胃中怪异的东西在翻腾,觉得透不过气,开了窗,冷风从外面呼呼的吹进来,把泽的鼻子都冻住了。然而,头晕腹胀想呕吐的感觉依然不减。
下了车,泽越发的感觉胃翻腾的恶心想吐,终于躲在家宅的顶层,对着马桶呕吐,不料吐出来的竟分明都是鲜红的。然而,他清楚自己和他认识的人的血是不在其内的,这竟都是别人的血。吐了几回,胃中空虚,竟感觉舒服多了,他按下按钮,把父亲伟大努力吸收上来的东西冲进了下水道。他感到舒适,抬了头,吸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