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风闻者与龙少女(7)

落雨村顾名思义，因一年中的大半都在下雨得名。因而与日出小镇不同，这里总体气候潮湿清冷，房屋街道也都为了防潮而用砖石修筑。夜里，潘躺在阴冷的石板上辗转反侧，冻得睡不着。
“你以前的家环境很好吧。”
双眼紧闭的男人这时突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家，但是，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没有选择。那些孩子都是父亲死在军队，被母亲遗弃的孩子。而我，是个因为残疾不能服兵役，而被划为无用之人的男人。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美好。在不知名的地方，甚至还有残酷的战争。
“和那些比起来，这里的生活也能算是天堂了吧。”
说着，男人向潘丢来了什么东西。
借着清冽的月色，潘看清了，那是一截面包。
“吃吧。不过你应该清楚，这也是偷来的。”

第二天是个阴天。傍晚时分，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安牵着潘穿过昨晚来时的路。他们从黑暗中，渐渐走向市中心喧嚣的餐厅，和广场旁富丽堂皇的石头房子。然而，所有这一切在潘眼中已与昨天截然不同了。
广场上，依旧人头攒动，安照例拉起欢快的风琴曲，潘却怎么也唱不出来了。
潘吃下了那截面包。那是一块几乎快要风干的碱水面包，硬得难以下咽，味道是苦涩的咸。但潘还是吃了下去。不吃下去，就无法生存，这便是真实的生活的味道。
可现在，在安无忧无虑的琴声里，潘看到了那些孩子正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那块本该早已被消化的面包，却在此刻卡住了潘的喉咙。
今天的收成比昨天少了很多。巷子里，孩子们自觉地咬住自己的衣袖，男人则解开皮带，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抽打他们。孩子们都不敢出声，因为那样会引来守卫。
一双双瘦弱的肩膀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潘激动地冲上前，用身体护住了最年幼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