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梨同人】【转载】樱与刀II白帷主 第五回～第七回(27)

“那倒是谈不上失礼，”天龙切闷声闷气地道，“不过，到现在还不放开我的手吗，小流火？”
流火姬被这么提醒了一句，才发现自己仍然握着天龙切的手。她连忙两手松开，身子向后一缩，“啊呀！”地叫了一声，险些跌倒。
“小善的手……冰冰的，握着很舒服，所以失态了，真是抱歉！”
她弱声弱气地辩解着，随即捂住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
“喂，小流火，你不要紧吧？”天龙切扶住她的肩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从一开始你似乎就不太舒服……”
流火姬停止了咳嗽，微微喘息着。片刻后，她抱歉地抬起头。“别担心，小善！……流火……一直都是这样，从小时起就……”
“从小时起？”天龙切歪着头，满面疑惑，“莫非你是患了……”
樱内心中一沉。虽然她并不甚通医术，但流火姬的病症，却是一目了然的。
起初见她咳嗽不止，樱内还以为她只是偶感风寒。在目下这季节更替的日子里，因为风邪而致病并不算罕见。但闻听她提及这病是“自幼而然”，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痨瘵。
自古以来，此病一向被视为风雅之疾，尤其是当它为祸于女子之身时。只因此病并不似其它顽疾，不会造就那些令人作呕的疥疮，令人掩鼻的脓血，不会使人四肢溃烂，下痢不止。它单单只是燃烧和作践着人身内里那不可得见的地方，而在外见上，反而呈现出些许特殊的美丽——它的摧残，令那些原本便柔弱无力的女性，愈发显得身形瘦削，肤色苍白，双颊绯红，虚弱可怜。

樱内知道，有颇多的文人墨客，乐于欣赏此种绝望与哀愁的美。甚或称之为美人的天幸。
因为美人若是罹患此不治之症，必是活不过三十岁的。这样一来，她们便能因早夭而永葆青春，不会被人见到那白头落寞的晚景凄凉。
他们如此扭曲的心境，令樱内深感厌恶。在此辈眼中，女子之身并非活生生的性命，而只是如葫芦、锦鲤、折扇、衣冠之类供其欣赏的玩物罢了。若这病可以经人手造成，只怕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爱慕的女子奉上一病，正如奉上那妆扮她们的脂粉、鲜花与首饰一般。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此刻面对着显然是身染痨瘵的流火姬，樱内虽然绝不会像那等恶俗文人一般想要欣然赞赏，却也并不感到惋惜和痛心。
因为她始终显得那么开心和轻松，仿佛全然不知这病会为自己造就何等不幸的未来一般。
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屑于像其他人那样，背负着对疾病和寿命的悲伤和恐惧，怯懦地活下去吧。
樱内能看得出，这个武家的女儿，一直在努力地、一心一意、轰轰烈烈地度过自己注定短暂的人生，像真正的武士一样。
所以，她只会对这孩子心生崇敬，而不会为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