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仅仅是辍学？(4)

在楼顶上有一个小房间，这个房间是存放杂物的，不过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而且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沿着小房间旁边的梯子，我爬上了屋顶，这也是这栋楼最高的地方了。这里的地面是用瓷砖铺的，平时也没什么人上来，所以只有一层浮灰落在瓷砖上。
坐在屋顶的边缘，仰望着天上暗黄的月亮，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是不是有病。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刚刚母亲暴怒之下摔碎我的手机和电脑的场景。我的胸口一阵阵的发紧，感觉心脏正被一根根无形的锁链紧紧捆住，阻止它继续跳动。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我睁开眼察觉到自己正在流泪。从初一开始，多久没再流过泪了？我不想去回这个问题，只想让心里的委屈随着悲伤地泪水在月光下落在地面上，然后随着时间悄无声息的消失。
“你原来还会哭吗？”平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慌忙擦掉眼边的泪水，看向发声的人，是许梦泽，她穿着睡衣，一步一步靠近我，然后坐在了我身旁。修长的小腿在厚重的睡衣包裹下一晃一晃，在月光下划动着弧影。
我没有回答她，想尽力把眼里的泪水压回心里，可泪水在此刻反倒像是失控了一样奔涌而出，一滴一滴的洒在脚下的地面上。许梦泽没有说话，微微抬头看着暗淡的夜空，静静聆听着少年愤怒又无力的低声嘶吼和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她就这样坐着，一直到我克制住情绪，停止落泪才开口：“我之前给你的书包还在吗？”
我点点头，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回答她说：“一直都在我的房间里。”许梦泽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纸巾，塞到我手里：‘把脸上的泪水擦擦，回家睡觉吧。那个书包里的东西总算是有点用处了。’说完，她就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跳了下去，落在楼顶的声音在夜晚细微的不可察觉，可我还是清晰的听见了。
回到家之后，听着背后的关门声，我换上拖鞋。来到卫生间稍微洗了洗脸，然后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蒙上被子，催促自己尽快睡着。
而在我站在楼道里扭动锁孔里的钥匙的时候，在房间里的人有所察觉，伸手把屋子里的灯关掉了，所以回家之后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第二天在母亲离家上班之后，我打开了梦泽给我的书包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盒子，抽出来之后是一台还没有拆封的笔记本电脑，而在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部崭新的手机。而在手机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信封，里面写着短短一行字：
“这是我的新年礼物和生日礼物。”我没有流泪，只是把书包搂在胸前，尽力无声地微笑着。
在母亲和我的“战争”结束后，本来就因为她的365天全年无休就很少见面的我们在这种紧张的局面下，除了她回来后看见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我在门口看见的纸条以外，再没有过任何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