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一起看日出吧(25)

人影们又动起来了，文件夹被按顺序收起，箱子被接着往外搬。
“警告，……门下线。室外温度……。请勿外出。”
空荡荡的门洞外，是广袤的星空。
与黯淡星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耀眼月光照亮的崎岖地面。熔融又凝固的金属和沙尘混在一起，就像是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曾来这里做过短途旅行。
在地平线的尽头，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
搬着箱子的人影，都朝那个方向走去。
路上偶尔会见到像是被诅咒变成石头的、一动不动的人影。但搬着箱子的队伍并没有因此停下，只是机械般维持着行进。
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变成块，又拉成线。
能看清楚了，它方正的轮廓无比清晰。那是由金属箱子堆起的某物。
天亮了。
在队伍的后方，地平线正在阳光下扭曲。
队伍还在前进着。
一个人影不动了。
队伍还在前进着。

箱子堆砌的方碑，朝西边画出长长的一笔墨色。
来时的建筑物，在地平线的另一边，同夏日的肥皂泡一样匿去了踪迹。
队伍，还在前进着。
最后两个影子立在了方碑下面。
其中一个影子，在破损的面部闪过最后一道流光，另一个影子，则缓缓垂下头颅，不再活动。
两只手捂上了面部，影子如同抽泣一样蜷缩起来。
……
晨昏线张开了怀抱，轻轻从两侧拢上。
……
男人靠着椅背，摇了摇头。
车外的景象没有再变化，只剩下装甲车的引擎声还在耳畔嗡嗡作响。
从生存不再受到威胁，有时间思考问题时起，他就渐渐察觉到了。
自己的一切行动无论过程多坎坷结局都完美得像奇迹这件事、无论驱车往哪个方向行驶最终都会抵达目的地这件事、整个世界总会不定期地完全暂停这件事。
“在从注射床上醒来前，我最后的记忆是被困在避难所里、碰上大规模电力故障。上级作出决策，抽调避难所的电力以保障乐土园施工现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