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坐不住(2)

笔在纸上留下痕迹的声音，和手掌擦过纸面的声音，盖过了自己的呼吸声；一半在他的脑勺后面，成了眼睛的漏网之鱼。教室的人形形色色，但他们到了门外，却大都一个样子。
众生亿态不止，教室里的人还能按类型排列组合写成排比，连成一段。看起来好像是教室困住了学生的活气。但又不止，寂寞，诱惑，苦恼也夺走大半。
走㾿上楼梯口边依稀传来两个物体的声音，模糊的刚刚好，让他听得出来是人在说话。这说话声正要引出他的暇想，教室里的摩擦声不耐烦的打断了。在坐椅上挪动的裤子，跟椅面不情不愿的摩擦着，尖锐的＂吱－吱吱－吱＂声让穿着裤子的肉体也感受到了摩擦的那份热量。这在椅子上挪屁股的声音，听到密集处，就是蚊帐外不安分的蚊子在＂嘤嘤＂的，用每秒两百五十次的速度振动着翅膀，十分的恼人，扰了清静。这晚自习的教室里，挪椅声响的均匀而不肯松懈，这排声刚落，那排就响起一大片。活生生是晩自******，叫人神经衰弱，吃不消。
表上的表针离下课的数字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不自觉的快了起来。他在体会一种克制与无法克制的反复。他眼里只看见两个字，焦急，他此时要是座火山，早把教学楼融化掉了。他急的又开始撞膝盖，跺脚的话估计要直跺的地板震天响，脚底痛到麻。教室里响起一片＂哗哗＂的收书声，他大抵是松了一口气。烦躁过去，留下比轻松更虚无的无聊。

话说到开头，他为何如此焦虑，大抵是文学概论作业中的感性文字，还剩了一两篇尚未完成。细想倒是他的拖延，迟疑，误了他的好心情。只是他东想西想，左涂右抹。算是一篇感性文字从脑里跃然纸上，不算是完成任务，倒是了了一桩烦心事。他这拖延，迟疑的毛病，也算是从这里开始被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