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五 章(2)

他醒了。
“醒醒！”
“哇啊啊！”众所周惊叫着要往休息室外跑，却被琳芙缇抓起衣领，他在琳芙缇的脸上看到了暴风雨前的浓厚阴云，惊惶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在她的凝视下根本没法使上劲，这一双眼睛加眼镜竟造成了比巨蛛更可怕的效果，在她面前，众所周逃都不敢逃。
“叶舒雅呢？她人呢？”
“呃啊！咳……她正睡……”众所周指向另一侧的沙发，但三人顺着方向看去，却只见空沙发一个，不见叶舒雅身影。琳芙缇松开抓着众所周的手，攥紧拳头，双眼紧闭，却感应不到叶舒雅的位置。她埋怨着把拳头对着空气用力一甩，松开手，众所周隔着半个身位都感受到了那力道，暗自庆幸空气不太容易被撕碎。
“说起来，还有个问题。”欧莫斯特环视周围，“是不是我们搞错了，其实是众所周在因为噩梦尖叫？”
“不一样。”琳芙缇摇摇头，“他的尖叫里只有……嗯，本能反应似的恐惧，叶舒雅那尖叫就好像……她刚刚用几分钟时间经历了恒星的灭亡。”
“嗯哼……”欧莫斯特看了看琳芙缇的眼睛，隔着眼镜其实不方便看懂她的眼神，他他自认为这个动作极其适合作为察言观色的先导动作，“你其实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对吧？”
“我知道，我的大脑告诉我两次声音的不同刺激了我这一脑区的不同部分，所以它们不一样，但我……”琳芙缇摸了下角，“很难用语言表达，这似乎是一种天然的机能矛盾，我只能在我切实体验过的那些表达上做到一定程度的精确，但这对于其他人而言都是没体验过的，对他们而言这些表达很难精确。”

欧莫斯特和众所周同时入定，三秒后，欧莫斯特问道：“也就是你不知道，对吧？”
“是……”
接着，琳芙缇和欧莫斯特拌了几句嘴，突然，琳芙缇浑身一颤，在那红皮肤下都能看出她脸色秒变煞白，她迅速冲出来休息室，欧莫斯特紧跟其后。这下子，休息室里的活物又只剩众所周一个了。
众所周的衣兜动了动。
或许不只他一个，众所周的手颤抖着掏进衣兜，心中默念了十遍“千万别是蝎子也千万别是小毒蛇”，最终，幸运女神眷顾了他，是一只无毒无公害的蜘蛛，相比梦中小的那只还小些，但花纹形象却是一样。众所周轻轻将手放到休息室这间篷车的窗户上，指望着蜘蛛能自行离开。
蜘蛛没动。
他跑出休息室，来到草地上，将手放在草丛中。
蜘蛛没动。
他找了棵树，把手搭在树干上。
蜘蛛没动。
众所周把手搭在树干边，用另一边手指轻轻推动蜘蛛，指望着它这回能走。
蜘蛛动了。
它转过身，似乎是要与众所周面对面。
“你这是……要来一场蛛对猪，呸，蛛对人的平等交流？”众所周猜测道，“你打算聊什么？欧莫斯特和琳芙缇出了什么毛病还是？”
蜘蛛开始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