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旅人、希望之行(2)

没有繁星，没有白昼，没有人迹也没有灯火，只有这一团火和看不见的终点。衰弱的烈火似乎包裹住了他的整个身躯，他雄伟的肢体此刻也显得如此渺小。
“在极夜的尽头寻找白昼，本来就是一场绝望之行吧……”
旅人逐渐入了梦，在梦中他梦到大海，梦到自己死去，然后葬在了冰里。他看到他的家人，看到许多不认识的人。
“冰是世界上最坚固的事物，每一滴水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高贵有的哀伤，最后都会如同钻石般坚不可摧。”
旅人看见自己在哭泣，那声音不由得使自己沉醉，如同悼念英雄的歌一般。他想为自己哭一场，不知道为什么。但忽然，他惊醒了。
“不对，”旅人说到“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哭过了。我不会梦见自己哭。”
旅人在火堆旁站了起来，他看向四周，侧耳倾听。冰原依旧沉寂，一切如同沉睡了一般，丝毫没有什么特殊的声音。但是，旅人雪橇旁的狗一直在叫。
旅人不相信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确实想睡觉了。当他终于又找回了困意时，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来了。
旅人不禁毛骨悚然。“是……狼群！”
狼的嚎叫声响彻了整个冰原，似乎要把这数千万年的冰层粉碎一般。旅人深知，自己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此时的旅人，可以说，除了一把铁锹外手无寸铁。

可是那哭声又响了起来，旅人定住一听，立刻变了神色。
“这是……一个孩子？就在狼群的方向？”
旅人实在不敢相信，这片雪原，不要说孩子了，连想他这样的老手都难以如此深入，更不要说谁会带着孩子了。
可是脸部被风吹过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我也许不应该白费功夫。”旅人想“一个孩子，在冰原里就很难活下来，况且还是在狼群中。”
旅人想赶紧逃走，但他犹豫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家，尽管他已经二十余年没有听过自己儿子的音讯了。
“……是……人类吗？对，没错，哪怕三个月没见过人了，我也能认出来。”旅人又一次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他拿出了自己的铁锹。此时，他感觉自己像个疯子，又像个英雄。
“因为人就是这样的。我永远不愿意承认……”旅人心想，如果他是一只狼的话也许会毫不迟疑的保护自己的同族。可是人类呢？他应该为自己身为人类而自豪。
于是他披上了一块亚麻布，带着铁锹和手杖，想着狼群的方向走了过去。哭声和狼嚎声也越来越大，原本被冰和雪映照的无比明亮的夜也变得阴森黑暗。
“我早就觉得我该死在这地方了……”旅人小声嘟哝着。
他无法掩盖住脚踏在冰上的声音，仅仅走了一二百米，第一批狼就发起了袭击。旅人只看到黑暗中有一些发光的，诡异的眼神，他们一扑上来，旅人就拿铁锹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