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i-clockwise-----逆时针(3)

焱慢慢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灵使的世界，有所耳闻罢了。‘凰’这个名字，也听闻过···名气不小。”
凰凝了一根翎羽捏在手上把玩，红眼金瞳在灰蒙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你为什么不露出自己的全貌？”焱打量了一下他。在他的印象中，凰并不仅仅是这个样子。
凰看了看他，轻声而又空灵地说：“凡间，太多污垢，一不小心，就会染上世俗的尘埃，况且·····我并不识人间烟火。以这种不完全的样貌出现在世人面前，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他轻轻将翎羽吹起，看着它缓缓落下，安静地伏在泥土上，“你身为灵体应该明白，在彻灵日，每一个灵体都会随机匹配一个灵使，这种一对一服务是普通人所无法拥有的······你很幸运，随到了我。”
焱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他听说过名为“凰”的灵使拥有很神奇的灵力，是灵使中独一无二的·····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
“这种日子，来这里哀悼好友，可真有你的。”凰看了看身后的土墓，他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象征性地堆了个土堆而已，“但现在你连他的遗体都看不到，令人惋惜。”

焱沉默地立在原地。他清楚得很，政府不会把黑之的遗体消灭，而是会用特殊方式封存着，以备未来之需······他也明白，灵体理所应当地要对灵使保持尊敬，因为灵使给了本应消亡的躯壳第二次生命。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凰坐在石碑上，焱却没有一丝愤怒。
但他只是沉默无言地立着。
直到凰朝自己伸出那微亮的手，他才将日光移到凰身上。“沏灵日最寻常的仪式还是要的。“凰的红金瞳眨了眨，“贡献出你收集来的最纯净的灵质。”
炎这才意识自己完全没来得及准备。他皱皱眉思索了一下，然后闭上眼。摊开右掌，一团柔和的半透明的似果冻一样的流体从掌心析出，交到凰手上。
从自身体内析出的灵质，是最纯净的，即使这会使自己虚弱一些，但焱的体内是流沙与灵质相辅相成的结构，暂时失去的小部分灵质会由流沙补上，所以并无大碍。
凰有些出乎意料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灵质端到眼前，轻念了声咒语，把灵质往天上一挥，灵质像雪花一样飘落，慢慢消失在半空中。
焱能感受到，灵质发出的点点温热，充斥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