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交换(6)

可身后一双大手紧紧抱住了她，“留下来吧！你没有错，这孩子也没有错。我爱你，黛布拉，我也会像爱你那样去爱我们的孩子。”黛布拉转过身来，她将头靠在丈夫的胸口上...
可这孩子仿佛受到了厄运之神的眷恋。两年后，当比他小一些的孩子都已经开始能和父母简单的说话了。可盖登斯却连最简单的爸爸，妈妈都叫不出来。一开始巴兹是以为孩子的脑子出了些问题，可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的脑子与耳朵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连接，也就是说，他从出生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医生说，可能是由于底层浑浊的空气和她长期饮用含有毒素的河水造成的。
巴兹听到后，马上像泄气的气球，瘫坐在地上。而黛布拉用牙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不，我不能哭，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有一个颓废的母亲，他恐怕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我得为他作个榜样。”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和巴兹，不断的去找先天耳朵失聪的，又或者是先天失明的人询问是否有能让盖登斯学会说话的方法。可实在是太难了，之前从不喝酒的巴兹，现在每天都要喝到失去意识才能罢休。在第三年春天来临时候，有一天巴兹喝酒的时候，想到过去的经历，忍不住用手狠狠的捶打桌子。咚咚，咚咚，咚咚...巴兹疼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突然，他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声音“咚咚，咚咚”巴兹先是是条件反射，望向远处，然后顺着声音找去，竟然是盖登斯，他抓着桌子腿正在模仿刚才父亲敲桌子的声音。巴兹高兴的大喊“亲爱的，快过来看看，盖登斯说话。”在门外洗衣服的黛布拉连手都没来得及洗，飞一般的跑过来。

难以置信地听着儿子的声音，一行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流出，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钻石一般。可是，为什么呢？黛布拉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还是巴兹见多识广:“是震动，一定是这样，我们的儿子虽然听不见，但他可以用身体去感受，有救了，这下有救了！”巴兹抓着儿子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喉咙上，“A！”小盖登斯的头歪到一边，用右手挠挠脑门。“啊！”“不对！”巴兹用宽大的手轻轻的抓着小盖登斯的下巴左右摇晃，然后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A！”“A，A”虽然发音有些不标准，但已经很接近了，小盖登斯的头上感到一阵温暖，那是爸爸宽大的手在抚摸他的头，盖登斯真是个小机灵鬼，他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两只小拳头在半空上下起伏，嘴里不停的大声喊“A，A，A...”就这样盖登斯逐渐学会了所有的字母，接下来是“桌子”，“椅子”，“爸爸”“妈妈”...六年时间，他学会了几乎所有的单词。
更难以置信的是，盖登斯甚至学会了把它们写下来，原本黛布拉只是觉得能和儿子说说话，就已经很满足了。
每当黛布拉想要找儿子聊天时，他就抓着儿子的手， 在手心上写字，而盖登斯就用嘴大声的说出来。一开始，盖登斯说话声音太大了，连邻居也听的清清楚楚。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孩子学会了怎么样控制自己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