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锦瑟花朝35(5)

直到天方发白，花无谢突然轻喊:“傅红雪！”傅红雪愣住，见他声音低了下去，赶紧凑过去仔细听着，花无谢断断续续道:“……唯一遗憾……没告诉你……少时喜欢对着干……是想你能看着我……如今成了大将军……怕是赶不上……我……我替你征到粮了……”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含混不清，傅红雪红了眼眶，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背，床板上慢慢氲开一片水渍。
“王爷，药熬好了，二皇子命下官传话，危急之下，不便来访，日后回京，兄弟重聚。”医官隔着门帘低声道。
傅红雪没有说话，只从门下接过药碗，医官又道:“高热之人牙关紧扣，王爷需用勺子撬开压住喉头送下。”
傅红雪顿了顿，道:“知道了。”待医官走后，他红着眼眶扶起花无谢，瓷勺压在唇上带来的柔软触感令他手一抖，药汁撒出来，他慌忙擦净，依着医官所说喂进一勺，却引起花无谢干呕。
看着花无谢因高热变得艳红的唇瓣，傅红雪端起药喝了一口，颤抖着凑上去，两唇相接，软糯滚烫，他不敢有绮念，用舌头撬开唇齿，喂了进去，待药汁入喉，赶紧退出。

一日喂了三次药，到了傍晚，花无谢因高热开始抽搐，傅红雪疼如万箭穿心，他咬牙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把花无谢紧紧抱住，反复搓他的脚心，想让他发汗，花无谢因难受开始虚弱挣扎，傅红雪哽咽道:“无谢……无谢……是我……傅红雪，你要坚持住，我带你归家……”
花无谢微微睁开布满血丝的眼，模糊视线里是泪眼婆娑的人，想抬手摸摸他，却无力垂下，他沙哑着嗓子艰难开口:“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我替你……揍回来……”傅红雪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眼泪颗颗砸在他脸上，滑入衣领，转瞬不见。
许是傅红雪的法子起了作用，到了下半夜，花无谢不再抽搐，只高热不下。
天明，医官送来汤药，言道天家派来的增援已到，傅红雪问:“可有对症之药？”
医官低声道:“此前无谢公子与我等商议过一个药方，只是里面加了一味凉血草，药性太烈，不敢擅用。”
傅红雪沉默，续道:“你去照着新方子熬一碗来。”
医官惊道:“王爷……”
傅红雪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去吧。”

“是。”
傅红雪转身握住花无谢的手，轻道:“无谢，别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