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月亮没有光(2)

贝壳里也有小月亮么？
“有的。”
我第一次买来贝壳灯，是欣喜的，看着看着，却又忍不住要落泪了。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伤情，只是看着贝壳灯，总是想起你。
“我浑身是病，只有你是我的药。”
可是小攸，你是毒。
你是此生都戒不掉的毒。
我挖空了心思去回忆短暂的往生，我在遣词造句里记录那个对我来说早已陌生遥远、却又无比亲近的人。
小攸，你喜欢满天星，我承诺过一定会买给你，一定会。
不止你会食言，我也会。
“小贝壳，你喜欢月亮还是珍珠？”
那时我已经常唤她小贝壳了，她垂垂眸，答得随意：“都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的小月亮。”
她爱唤我小月亮，或许她爱我。
也许吧，我不知道，也无从求证了。
我不知道失去她到底有多痛苦，只是，想起来是，反反复复都觉得很遗憾。

不忍割舍罢了，我和她还有很多风景没有一起看，很多地方没有一起去，很多东西没有一起玩。
她身子弱，我没有和她在寒凉的冬季堆过雪人。似乎是记得，那时我和她说，我一定会带她去玩一次雪，堆一次雪人。
罢了，都是空谈罢了。
只有在她离开的那年，半温不凉的苏北才下了一场大雪。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看看，也不知道这雪景她有没有很喜欢。
只是，无论她有没有看到，我终究还是没有陪着她。
到底有多么遗憾，也只有痴情的那位，一个人空守回忆，抱憾终身而已。
对不起，攸小姐。不能陪你走剩下的路，我很抱歉。
但是你和我，总有一个要留在人间。
可是，月亮是没有光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