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世上唯一的富婆(2)

往常每当钱袋子见底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她，可如今刚刚宣称要硬气一回，却被现实挫败的一无是处。我仍然不想按照她规划的路来走，那是她的意志，是她的快乐，并非我的独立意识。
富婆的爱是一场精神掠夺，少年的意气只道江湖，江湖最忌讳被支配。
我还是贷了款，决定换个方向搏一搏。可不同往日，当我还在她的计划中时，但凡我做点什么人们总说，小伙子，很不错，很有志气。到现在，真正要做点什么了，人们确说，小伙子别太稚气。
我曾感慨，任何一个文艺创作者，都会有着不堪的经历。我们充满理想，意气风发，然后自己碰壁自己承认这个世界的残酷。
我的一个朋友，在KTV工作，见我是在困苦，介绍我去做收银，跟人说我人长得还不错，主要时读经济懂会计，做收银问题不大。于是我去了他们那里做前台。
那段时间里，是我以为最落魄的一段时间，可不成想，在后来的日子里，却会越来越难。那间KTV目标客户都是女顾客，包间的场面是我从未想象过的风流。相比之下，回忆起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才算是有人格有尊严，她喜欢听我读诗，喜欢看我写字，总是夸赞我的才华· · ·
女顾客们总是打手大笔，每天收银都有出入，每天算账多出来的钱，归到备用金里，如果备用金的钱也足够，就会归到主管的口袋里，而主管也从来不会细查账目。那时，我自己的生活正也是水深火热，朋友们能借我的钱，都已经被我借过。

后来，账目一直都是平的，一如往常，只是平账的路径多了一环。
我开始有了闲钱，自己租了房子住，不在员工宿舍了。 等到柴米油烟齐聚首，我成了厨房的将军，开始对油盐酱醋瓶瓶罐罐的摆放变得认真，虽然他们算不上朋友，但这些东西是我生命里最表里如一的陪伴者和参与者。
这段时间里我开始还债，同时，那富婆也开始催收债务，说我如今不能给她带来快乐，就要拿钱偿还，一个月不多就五百块。听到这里，我气的发抖，狠下心力，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她再也看不到我的动态。
一个人的日子时孤独了，在小小房间里，我仍然像是一只小兽，从床滚到厨房，刀俎鱼肉，一时间回忆起来，这曾经都是她三番五次要求我做的事情。案板竖放，盛菜即刷锅，山药带手套，而如今看来，还是沦落回了这般境地，只是这次，一个人切半棵菜，半握的面· · · · · ·
一起创业的债终于也算是还完，我离开租住许久的小屋，回首望去，这间小屋犹如囚笼，终于在里面走了出来。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人是幸运的，大多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离开这座城市时，我没有再次回望一眼。到高铁声响起，我席地而座，痛哭不已，紧靠在月台柱子上用帽子盖着脸，使劲压着声音，后面我记不清是如何上了车，如何来到了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