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瑰言(5)

“如果能陪你一起到老，也不错。”他想。
爱莉亚似乎感受到了朝她而来的炽热的目光，可当她回头看去，那目光却已消失不见。
“是你吗，格兰特？”她失魂落魄地笑了。幸好，在这栋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没人会在意她奇怪的表情。
他正潜入无尽的夜色中，任那冰冷的空气刺入他每一分肌肤。
他孤身一人回到了荒野，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可当他魂不守舍地走进为她而建的玫瑰花园时，一切又未曾远去。所有的回忆，所有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顷刻间占据了脑海。
他附身轻嗅，闻到了玫瑰淡淡的花香。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身上也是这样的淡淡的玫瑰花香。
“是爱莉亚。”他喃喃自语道。
5.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看着玫瑰花慢慢凋零，看着玫瑰缓缓盛开。
他偶尔也会去城里逛逛，再不用隐去恶魔的气息。似乎人间的烟火气息正在慢慢接受了他。
自那天喝下了人类的红酒，他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渐渐消散，知道总有一天，他的法力会消失殆尽，直至自己完全变成一个人类。

几年后的一天，他在进城之前，却看到城墙上的旗帜变了。
守城的侍卫也变了模样，换了盔甲。
听城里的人说，敌国的王并没有遵循承诺，几年后率军攻占了城池，取了国王的人头，如今这个国家已是敌国的领土。
他连忙出了城，将残余的法力向背脊聚集，展开赤色的翅膀破了他化作人类的血肉。他吃痛，却一声不吭，竭力振翅赶往她在的国家。
他潜入皇宫，救出牢中仅着一身囚衣、满身伤痕的公主。
他带着她躲避侍卫，逃出皇宫。
他再次抱起她，飞入夜空。
他被追兵的箭刺中翅膀，不顾公主泪如雨下，奋力向前飞去，甩掉追兵。
他视线渐渐模糊，眼见快到城前，他拔出翅膀上插的箭，缓缓降低飞行的高度。
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赤色的羽翼紧紧护住了怀中的人。
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公主在他的怀中安然无恙。
他的翅膀燃起了火焰，赤色的翎羽在这升起的团团红焰间化作灰尘，消逝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