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回廊（9）(18)

他往附近看了看，周边人的装备，和现代的帝国军队无异。在远处，修斯特里注意到了一台巨大的机器，下面的驱动器似乎被称为履带，上面架着长长的炮管。他听说过军部的一些人已经研制出了这种名叫坦克的巨型战车，但这确是他第一次见到它。
“诸位，我们已经跨过了最大的险阻，现在，为了帝国！为了皇帝陛下！我们要发起最后的总攻！”
他的心中一阵激动，他并没有参战太久，第一次的冲锋就能向陈旧的家伙们发起最后一击，这让他感到荣幸。他跟着队长一同翻越壕沟，没命地向远处的城池狂奔，此时的城墙已经支离破碎，他已经开始想象在里面与敌人战斗的景象。可是他还未反应过来，右手臂、左腿就失去了知觉，紧接而来的，就是异常的剧痛。在他还未倒下的时候，最后一击，让他彻底成为毫无生机的一员。
慢慢地修斯特里变得麻木，他无力地接受着各个变换的事件给予的伤害，恐怖的处刑方式、突如其来的死亡，他不知经历了究竟有多少，他只是在痛苦到来的时候不断地大喊，然后又迅速进入到下一段痛苦之中。他似乎还见到了伤痕累累的格雷夫，但那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清楚地认识他的境遇，那是他在这场血之梦中唯一一次因为自己而落泪。

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呢？他所看到的，从太古开始，一直到充满了他也无法理解的科技的未来，死亡的方式变化了许多，但皆是吞噬生命的暴行。这无不是人类的罪恶，而罪恶的真正创造者却并非那些承受了最多痛苦的可怜人。黑暗和绝望，这是亘古不变的元素，这也恰恰是女神最为深刻的痛楚。他理解了，理解了那个对于现实无能为力，却又不得不去接受一切的女神，她是，也仅仅是人类意识的集合。
修斯特里听到似乎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是那不是女神的声音，是他更加熟悉的，也更加有着击碎灵魂的力量。
“修特！修特！醒醒！”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他。
“你怎么了，醒醒啊！”
她好像是在哭泣。
没错，是时候回去了，怎么能，让她担心呢？
珀娜妮耶女神，再见了。
八、风雨后的平静
修斯特里猛地坐了起来，原本在他脸上紧贴的面具自然地滑落下来。他已经满头大汗，全身还是处在那种极度的紧张之中，不过灵魂已经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