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腐草为萤(4)

雷狮无奈的干笑几声，“我这不是被逼的吗，还有工作没处理完呢。”
“这么晚了还要读这么多字，您的眼睛不会疼吗？”
雷狮低头看了看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还真有点……”
话音未落，却也不会再落下。雷狮在抬头间与那双忽然凑近的眼眸对视，对方的鼻息在寒夜中意外的温暖，对方脸上的绒毛与眼中的自己都清晰可见。
世界凝固几刻，又在卡米尔起身后退几步后恢复正常。
“您都已经有黑眼圈了……如果您还是不能休息的话，不如，让我来帮您读字吧？”
闻言，雷狮饶有兴趣的笑了笑，“你上过学吗？”
“只是略读过几年书，”卡米尔拿起一卷羊皮纸，“念字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那好吧，你来帮我读。”
雷狮身体轻轻后仰，倚靠着椅背，双眼微眯，但也将卡米尔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少年嗓音低沉，那与年纪极为不符的冷静与成熟，就像深夜里的海潮声，伴着晚风的寒意，沉着有力。
卡米尔每念完一纸，都交给雷狮批写画押，动作一气呵成、井井有条。
这是一个出自暴民堆的孩子应该知道的吗？月光将世界分裂为黑白两极，雷狮于阴影中不明所以的扬起嘴角。

时光的流逝过于平静，雷狮几乎要在那清冷的声音中入睡。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却又让他立刻清醒过来。尽管没有看清白光的来源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卡米尔身上的某物反射的月光。
究竟是什么。雷狮脑海中闪过很多答案，但没有一个令他自己满意。
“今天就到这里吧。”雷狮站起身来，拿过被卡米尔攥在手里的羊皮纸，将它随手扔在桌子上，“我累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卡米尔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深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情绪。“是，我的陛下。”在几刻的骇人的沉默后，卡米尔终是微鞠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借着月光，雷狮尚能看清卡米尔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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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仍将卡米尔留在皇宫里，仍然默许他每至深夜便来帮自己读案牍的行为，甚至允许卡米尔自由进出自己的寝室。而少年似乎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雷狮，尽量创造自己和雷狮独处的机会。
时间的流逝说快也慢，却足以让某种可以的行为成为习惯。
“陛下，今天的案牍已经全部处理完了，您可以早些休息了。”卡米尔将桌上的羊皮纸整理成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