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国师为重·其三（萧锦明x洛英寒）(2)

我还记得当初离开帝京，率戍边军西行，正是隆冬。寒霜凝甲，晦朔风雨兼程。如今日凯旋，已是晚春，陌上花开，杨柳尽染春色。那时候我从帝京出发，取道江南时还不甚寒。田间是碧绿杂草，偶有闲人在野外垂钓。江南如此有趣，国师可知。
之后抵达九方国，已有四十余日，此时九方国方开春，潮气十分浓重，三军兵甲生露。又征战数场，行军半月，才抵达九方国都。九方是千年古国，地方虽然小，国都却十分雄伟。亭台楼阁富丽堂皇，琼楼玉宇层台累榭。九方国的王城虎踞山巅，如此宽阔雄壮。如此异邦风光，沿古城石阶，走上国都最高城楼，九方胜景全收眼底。那时我心想，若是国师在，定邀你携游。
这一年，我与九方国主决战二十三场。有大获全胜，有艰难对战，有险之又险，有时明月无人夜，有时佳节倍思亲。那天是中秋，敌军忽然齐唱哀歌，士气振奋，我军因此大败，连我也再次重伤，军医治疗半月，未能好转。那时我想，若有国师在旁，必能妙手回春，不日痊愈。
就在昨天，我们终于大败敌军，攻破城门，九方国主孤身一人，在城头自刎坠楼而死。我急忙率队查抄九方国库，搜检出解咒之法。那时我想，若是国师在旁，便能即刻用下解药，立时恢复，不用耽搁，该有多好。

按照九方国千年习俗，如今我已继承九方国主之位。终此一生，必须身在皇宫，镇襄国运。不然恶咒爆发，瘟疫流传，连我大辰也难免要受累。
其实于此世间，我最厌倦的人就是你，清心寡欲，无悲无喜，无论如何亲近，终究枉费心思。于你而言，我始终可有可无，所以我最厌倦阁下。此次攻伐九方国，也全是为大辰百姓，即使非你，我也必来。所以你也不必多想，不必有愧。
如今解咒之法寄去，你要早日痊愈。今后多交良友，需知世间春色，终究是有亲友陪伴才好。
锦明于三月廿七日。
国师放下信笺，久久不语……
一个月后，宫内张灯结彩。
“今天怎么如此热闹。”
“你没听说吗？皇上要封王。”
“原来如此，我大辰喜事连连，当真上天庇佑，洪福齐天。”
国师踱步在宫中小道，目不斜视，面部表情，慢慢往国师府走去。路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大臣们喜气洋洋，赶去贺喜新王，大步流星从国师两边走过。院子里的宫女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捂嘴而笑。走到国师府，他才抬起头来，看到摘星楼寂寥无人，于是登楼而上。
这摘星楼，曾是萧锦明去得最多地方。假如太后有请，宫女官宦寻不着萧锦明，便会不约而同前来摘星楼打探。国师看着台阶，小时候他与锦明曾一块坐这，看人来人往，议谁家是非。国师默默不语，拾级而上。登楼上，唯一方石桌无人问津，小时候锦明经常在这和他一块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