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战(4)

九跟艾叶香便直直的插在了地上，排成整齐的一排，或明或灭，有时还升腾起一丝黑烟，老人看着咬咬嘴唇，又拿出一瓶黄酒，狂灌几口，气沉丹田，一口醇香喷射而出，“日光灼灼，祖师庇佑！阵！”那黄酒落地遇艾叶香便自己燃烧起来，在香周围形成一个圆圈，窜起的火苗能有一人多高，黄酒艾香大阵中，一时从地面上升起来一个淡淡的虚影，身高数十米，负手而立，气宇轩昂，双眼远眺，海文觉得一阵威压从他身上碾过，瞬间觉得浑身上下涨得难受，但这种感觉又一下子没有了，正一阵恍惚的时候，阿爸一把拉起他就跑，双脚生风般的快，远看离家还有不多的路程，就在这黑色的雨夜里狂奔不止……
小山底下数百里外的一处空旷平地，原本高及一人的花草，现已被风雨交加折磨得躺地不起了，风依然在肆虐，雨势更加迅猛……
在一段乡间小路的尽头，有一座木屋，风雨飘摇却屹立不倒。木门开着，门槛上坐着一个小男孩，脸色灰白，毫无血色，目光呆滞，瞳孔扩散，满脸倦容……
瓢泼似的大雨打在他的身上，他像是没感觉一样，雨水顺着长发流到脸上，又从脸上流到身上。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地在他的身上……然而，脊椎处却似有若无，隐隐约约的冒着热气，这热气，丝丝缕缕，刚冒出就消散于无形，一般人真不易察觉，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一会儿，从小路的方向闪出两个黑色的人影，都穿着灰色中山装。由远及近。这时，坐在门槛上的小男孩才转了转头，看着那两个人的方向，嘴角轻轻的上扬了一下：“没牵没挂了！”，似笑非笑，更像是解脱，却又那么无奈！……
小男孩思绪的一会儿功夫，那两个人便已经一高一低的了过来，却是那对父子。
两人的身上都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衣服和裤子上还有数量不同的泥点子，老人盯了好一会儿那个男孩，没说话……
中年汉子却说话了：”文轩，怎么坐在门槛上啊？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文轩没做声。
老人带头走进了木屋：“都进来吧。”声音苍老而沙哑，全然不像刚才。
中年汉子猛地一惊，脸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没说什么。文轩却惊坐起道：“爷爷，你的声音？”老人咳了一声说：“大限而已！文轩，你给我倒杯水吧。今夜要促膝长谈了……”
文轩听了迟疑片刻，走进木屋。
“文轩，给二叔也倒一杯吧。”中年汉子沉闷着说。
那父子二人,进了房子，都拿起屋里的干毛巾擦头上的水。
文轩一手抓过两个玻璃杯子，一手拿起茶叶罐，把茶叶均匀地放进两个杯子里，倒进开水，看着杯中翻滚的茶叶，渐渐舒展，或漂或浮，文轩目光又迷离起来，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