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是的，我愿意！”
“先别急着答应，你还有一次最后确认的机会。”医生肃容念起了一段誓词。
“你是否愿意跟从命运的指引，无论你的前途光明还是黑暗；无论你的经历平庸还是不凡；无论你的结局是盛放还是黯灭；你都愿意如飞蛾扑火一般， 坦然接受自己的故事被记录成册？”
希尔薇的眼睛闪闪发光，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是的，我愿意。”
“那么，契约成立。”医生牵起她的右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除了比死亡更伟大的事物，再无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也许我们将在长眠中，迎来重逢。”
从两个人的右手相握处，延伸出了细长的炽红色火焰锁链，它一圈圈地生长收紧，将两人的手紧紧缠绕捆绑在一起。
“主…人…？？”希尔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所震惊，但她并没有抽出手的意思，仅仅是出于本能地缩了一缩，而后又把医生的手握的更紧。
那炽红色的火焰锁链并没有视觉上的高温，希尔薇没有感觉到被烧灼的疼痛，只是感到手腕处传来微微的暖意。她看着自己的手，惊讶地发现那火焰锁链在缠绕了五六圈后缓缓消散，而在她的右腕上，多出了一圈赤红色的火焰纹路。
她乖巧地看向医生，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这是誓言之证，”医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松开了她的右手，他抚摸着自己手腕上和希尔薇一样的标记，笑着说道：“这是一个誓言成立的见证。你要时刻记住今日许下的誓言，你的命运已经注定要有所改变，绝不可能再有平凡而安宁的生活了。”

“…”希尔薇很明显没有听懂，她的疑惑都写在脸上。
医生看着她，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你以后会懂的，我们先不谈这个。我问你一件事，希尔薇，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弟子？”
“弟子是东方的说法。弟子可以看成学生，但又比学生与老师间的羁绊紧密一些。师徒是最古老也是最重要的非血缘关系之一。我会成为你的家人，在你遇到困难时站在你的身前；我会教授你所需要的知识，解答你的疑惑，尽我所能地培养你，保护你。”
“我愿意！主人！”希尔薇红了眼眶，她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
医生笑了笑，“别叫我主人了，叫我老师吧。”
“因为我不是东方人，所以不需要你行什么礼节，也没有什么规矩。但是你要记住，既然你答应做我的弟子，我就绝不会背叛你，你也绝不能背叛我。”
“我不会背叛你的！主…老师！”希尔薇吸了吸鼻子，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灰了一下。“主人，我做了你的弟子，是不是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医生搓了搓她的小脑袋：“叫我老师，你没有必要执着于和我在一起。你对我的不是喜欢，而是依赖。你是因为我的帮助和照顾、以及地位上的不平等而产生了心理依赖。你怕我抛弃你，你缺少自尊和自信，这是人格发展不成熟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