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血归完璧(8)

地震瞬间的声响比提亚卡乌祭典上蛮鳞们的喝彩声还要激烈。音波肆无忌惮地冲击华法琳的颅腔，现实将她压迫至回忆的幻觉中。
第一次来到阿卡胡拉时，森林也像这样令她头晕目眩，燥热将她的精神力蒸发殆尽。一只萨卡兹的血魔迷失在数千里之外的萨尔贡雨林之中，体力透支，奄奄一息，死掉的话，与世隔绝的这些部族甚至分辨不出她的种族。如果当个故事讲述出来的话，会有种让人呼吸不上来的荒诞和滑稽，不是吗？
灰青色的医师袍已近褴褛。那时的华法琳一次又一次地想到自己的结局。
血魔的寿命本应很长，那些自然死亡的同族往往会在潮湿阴暗的私人宅邸中度过最后的一个百年，苍白的身体不会一瞬间老去，你会感到有什么从离你最远的身体部位爬过来，在你的皮肤上呼气，涂上丑陋的黑斑。越是能够抗衡衰老的生命，在其防线的缺口被它撕开的时候，越会遭到它无穷无尽的报复。在它找到你的最开始，它就切断你与死神的联系。它是个糟糕的死亡中介，使你握不了工具，说不了话，忘记了何为活着。

她离开了故土，也撕碎了与衰老的协议书。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她为自己将要独自寂灭在这异乡的土地上而感到快慰。她热爱旧的东西被毁坏，胜过新的东西被建造。
她想呼喊。并非为了求救，而是为了表达。她想对故土厉声嘶吼，如暴风吹断灰青的幽霭，在檐上尖啸。她想告诉她的族人，她死在一座茂盛得如火如荼的雨林，这里的死亡在温暖地跳动，这里的死亡被生命包围。灌木的波涛混合着引诱眼泪的强烈阳光，蝴蝶在她的血肉上飞舞。
她第一次撞见阿卡胡拉的温暖，就缴械投降了。
灌木丛还在波动，似乎有几个人影。
“哈啊，这有个躺在地上的孩子。……血魔吗？孩子，孩子，别睡了，睡在这儿对身体多不好啊。快抬她到部族里去。……可别放弃自己啊。”
失去意识前，她只听到这样的一个声音。声音并不苍老，但，有种岁月的沙哑。时至今日，这之中哪些是实感，哪些是她的幻想，怕是根本分不清了。
她睡了很久才睁开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