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复得（二十五）(3)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陛下不想让我知道，我便不知道。”
郭麒麟语气很淡，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她又结结实实的问了一次：“所以，陛下会给我一个孩子吗？”
“不，朕、朕不能。”
不能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匕首，切碎了郭麒麟伪装的冷静，她太高了声调质问道：“为什么？是因为我太过低贱，不堪作为皇子的母亲？还是，还是陛下只拿我当解闷的玩意儿，从来不曾真心对我？”
“胡说什么！都不是！朕希望与你有一个孩子，只要是你生的，无论男女朕都视若珍宝。可是，可是朕不能冒着失去你的风险去要这个孩子！在你和孩子之间一定要选一个，朕只会选你！”阎鹤祥快速的解释着，把郭麒麟为何不能生育尽可能的讲清楚讲明白。
郭麒麟伏在案几上失声痛哭，她想过很多理由，却从没想过，原来是她不能生孩子。
阎鹤祥坐在她身旁搂住她承诺道：“朕会给你孩子的，男孩儿，女孩儿，几个都可以，朕可以让后宫的孩子都只有你一个母亲，好不好？”
可是郭麒麟却猛的推开了他，像是失心疯一样的又哭又笑。
“呵，呵呵，呵呵呵！陛下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陛下愿意跟谁生就去生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朕让后宫所有的孩子都叫你母亲，不够吗？”
“不，不够。”
“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凭什么？凭什么我只能在这里受着，任凭陛下跟别人鱼水之欢？还要用别人生的孩子来恶心我？那是陛下的孩子，不是我的。陛下说自己孤家寡人，可是陛下会有很多的孩子，那都是你的血亲。只有我，才真的是孑然一身。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难道要让朕断子绝孙吗？你应该明白，朕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我没有资格要求陛下，也不敢要求陛下。我真心祝愿陛下子孙满堂。只是，陛下就不要再碰我了。我会觉得恶心。”
郭麒麟其实并不执着于孩子，她只是委屈。二十多年的委屈像涨潮的海水，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让她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
与其说她在向阎鹤祥控诉，倒不如说向老天爷控诉。她想问问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他。她为着陛下纳新人难过，可她没奢望过独宠，更不奢望皇帝永远宠爱她。如果她能有一个孩子，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陛下不爱她的事实仿佛就能够被时间冲淡，她可以将一切的情感转移到孩子身上。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呢？凭什么坏事做尽的人什么都有，她一生未行恶事，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