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三(3)

“丢人卖害的，大白天…，这早都是明事了。不单是这一个，还有几个呢。”小荷口里说了几个人名出来，和叶子听到的相同。
“这些女人真是，不缺吃，不缺穿的，干这些勾当。张海坤不就是个村书记嘛，多大的官呀，除了这头衔有啥能强过人的。”叶子说。
“看你说的些，再碎个官，管得就是你这些平头百姓么。这几个女的不是要盖房，就是想生个二胎三胎。拆旧房盖新房，一间庄基四佰元。只盖不拆一间庄基六佰元，要盖最少都是三间。这媳妇家没旧房拆，弟兄们多，老人手里没分下，光这庄基钱一交就是一千八，容易的。只生一个好，谁都知道，娃少负担少。在农村不生一个男娃真的不行，农村活重，没男劳力能把人挣死。再说你老了靠女子养呀，农村没这讲究。生二胎罚三千，十年不分地，生三胎罚六千不分地。你也不能全怪她们没廉耻，男人到外头打工一年挣个三五千，算挣得好。女人绣花打草笆笆，挣个千十元，到年底才结帐。去年我三娘忙活了一年，结钱结回来三十个被套，气得几天吃不下饭。”
“咋可结回来三十个被套？”
“抵钱呢么。农村人可怜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自强走歪门斜道。”
“自强要有能力自强，没能力没条件的人，你让他咋办？”

“咹，也就是的。智不流贱，富而知礼。”
“咝—”说着话小荷抽了下冷子。
“咋？”
“我这一向冷不丁遗尿还带血。”
“以前咋样？”
“尿也多，但没遗过。也没血。”
“呀，你可甭得上糖尿病了。”
“你咋知道这是糖尿病？”
“我到小说上看的，糖尿病人尿血。”
“呀，你可甭吓我！”
“你赶紧先去检查检查，说不定不是，我不过这么一说。”
这日午间，叶子不想睡，拎把椅子坐在门口，就着穿堂风看书。门外凉棚下坐着的是陈李两位婆婆，她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件旧棉衣在拆，两人今天没闲唠。而是在念经，叶子只听得清一句：哪嘛弥勒佛呀…。
叶子看的是本旧版《唐诗三百首》竖排，繁体，注解也全是文言。里面的诗，叶子知道大半，所以根据内容认识了不少繁体字。但所有的字几乎都是放在书上认识，单个字拎出来，不认得，当然更不会写。这让叶子想起李家婆婆的孙子，刚上一年级的小涛。小涛晚上做作业，练习题上的字一个也不认识，这些字在课文里又都认识，他妈想辅导他，又目不识丁。于是先将这个字从课文里找出来，儿子教妈，教会了，妈再在练习题里教儿子。想着小涛，叶子扑哧一声笑了。陈家婆婆转脸：“叶子笑啥呢，的是婆念经难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