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梦给你——5(4)

什么朋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你别想离开一步。柯宸的确说过要带他离开，但或许是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作怪，被他拒绝了。郝燃对李大明说你做梦，我不会一直陪着你这个样子的。李大明没想到郝燃会直接回绝他，咬牙切齿的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说完拿起旁边的锤子向他头部砸来，一瞬间郝燃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挡住攻击，一击未了看着李大明不罢休的样子，郝燃下意识与他扭打在一起，锤子在挣扎中掉落在地，而李大明踩着脚下的洗衣粉在与郝燃的推搡中一滑直接向后倒去，头撞在鱼缸上，撞碎的玻璃扎进血管，看着眼前的血液，郝燃想起柯宸曾说有事可以来找他。于是，他跌跌撞撞找到柯宸，见到他哆嗦着半天才把事情说明白。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又喝了口水，端着水杯继续说，柯宸本来要去看我的养父，但我私心不想他去，以自己害怕为由留下了他，一方面我的确很害怕，但另一方面我想也有要摆脱养父的成分存在。
张思睿听完郝燃的经历，将自己搜集到的那些碎片化资料整合起来，他瞬间明了郝燃不想人知的经历，对于他们这些看客来说那不过就是一个孩子悲惨的童年，但对郝燃来说那十六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地狱级的折磨，每提起一次意味着都要剖开血淋淋的伤口，直面自己的内心，以上帝视角审视自己，这对他来说太过残酷无情了，看着坐在里面显得无辜脆弱的郝燃他的心口钝钝的疼。赵警官听完郝燃的说辞只是冷冷来了一句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忽而严肃的质问郝燃，其实你的养父李大明是你杀死的对吗？郝燃盯着他的眼睛一点不露怯，他只好继续说你的养父李大明自小就虐待你，你怀恨在心，那天晚上你提前找好锤子本意是想杀他，但那时你16岁，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根本抵不过你养父的力量压制，所以在推搡中锤子掉落在地。他看到郝燃听完他的话舔了舔起皮的嘴唇才说，我不恨他，至少他给了我一个不像家的家，我从未想过要杀他，因为那是犯罪，锤子也不是我准备的，但是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再也没能去掉，你也说了我当时力量弱小完全被压制，若是被察觉我要杀他，被反杀的可能性有多大？

赵警官只是想诈一诈这小孩，却没想到被反问住了，而且郝燃逻辑缜密，先说没有动机，再表明自己的受害者身份，最后用客观的事实为自己洗脱嫌疑，他盯着眼前看似单纯美好的少年总觉得他不简单，却无法找出这种违和感。其实郝燃九分真话一分假话，再加上李大明已经死去5年之久，就算李大明是郝燃杀的，只要郝燃不认并一口咬定李大明虐待他还要杀他，结果意外死亡，也没人能找出证据，他只是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郝燃，想探探他的底，没想到反被暴露了。
张思睿适时走进去，冷着一张脸，就连声线也透着股冷气，开口却先把赵警官冻住了“赵队试探了这么久，难道还要继续吗”说完给了他一个你其实都知道的眼神。赵警官只好陪着笑接话道欧可说他认识你，可你上次说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的请求？郝燃回想了会儿才说其实李大明在我8岁那年的某一天，带回来过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但那个男孩对我充满敌意，他就是欧可，李大明的、亲生儿子，郝燃眼眶泛着泪光，迅速眨了几下才说这灯太刺眼了。一时室内陷入沉默，刚刚郝燃的阴沉和悲伤绝不是装出来的，那天绝对发生过什么，但三人都保持沉默，不愿再说。郝燃平复好情绪才说“我要告李大明虐待儿童、故意杀人”说完也不等另两人说什么就直入主题“带我去见欧可吧”其实他们都明白李大明——第一代微笑杀手已死了5年，早已无法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