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纪念亡者的归来(4)

何其狂妄之人，何其疯狂的夜！
翌日，对将军施以天诛的呼吁传遍全藩。
第四章 孤舟
东华第一次经历这么黑的夜，恶鬼般的黑云自天上直扑下来，仿佛要把世界吞噬。万钧雷霆在云后炸响，金色的闪电火蛇一般游走在云端。风暴的利爪仿佛要把一切生灵扯碎，在世间肆意的奔杀。
面向港口的海，是东华对外交流的中心之一。苍茫黑暗的海面上，一叶扁舟上的灯火竟这般明亮又刺眼。船上两人，是凡和他新婚的妻渚，本来凡坚决反对，但渚为了照看他，执意要陪在他身边。此刻，海水被暴风席卷其千万层巨浪，恶狠狠地拍在小舟上，如果不是“游侠”凡在控制，船此刻已经沉没海底。困难远不止此，海面上，千万枝流矢铺天盖地向小船袭来，在空中落成锋利的雨。凡屹立在船头，施展纯熟的活心流剑技，将飞箭来势一一化开。渚在船篷里，默默祈祷着凡的平安，至于任务的成功与否，她并不十分在意。
她只要他好好的。
船的旁边是一个海上机械，这就是凡的保护对象。这是处刑台的控制中心，设在港口，是为了向外界展示处刑的过程，而这次被处决的，便是武直将军。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他知道对方的势力是自己的数倍，他知道这是一场根本无法取胜的战争，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豁出性命去保护将军，他没有报酬……

他只知道他想要这么做，他坚信要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他明白把处决装置交给外界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知道将军曾经做错了，但是绝不该被天诛；他知道此刻的港口上，百万追随者用怎样渴望的目光注视着，他有这样做的理由。
尽管伤痕累累，尽管筋疲力尽，尽管每一次挥刀都已经困难无比，他还是要这样做。
凡的负隅顽抗激起了敌军的怒火，他们点燃了重炮，燃烧的炮弹狠狠地砸向小船，势要让凡葬身大海。凡不去理会飞来的炮弹，只是使开剑，把处决装置护的水泄不通。
忽然一发炮弹不偏不倚地向凡打来，凡来不及躲闪，用剑把炮弹斩做两半，但爆炸的冲击，仍然重伤了凡。小船开始漏水，木板发出的“吱呀”声就像悲鸣。凡擦去眼前的血，剑拄在船板上，挣扎着想要站起。
看到敌军使用了火器，港口上的追随者再也忍受不住愤怒，抛弃了凡“不可参战”的劝阻，拿出洋枪加入战斗，他们护在凡的船旁，一时间抵住了敌势。
“别打了！没有用的”一双臂膀从后面抱住了凡，是渚。凡转过身，看到的是泪眼婆娑的渚，紧紧地抱住他，身体因为恐惧和激动而战栗。他看着她的眼，泪光中混合着怜爱、关切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