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死亡是一种新生(2)

女孩沉浸在过往的残酷回忆，丝毫没有注意到微弱无力的门铃声。直到门铃声第三次响起，奎因才从痛苦中惊醒。她随手用浴袍的袖子擦干眼泪，揉了揉通红的眼睛，飞快起身去开门。大门重重咳嗽了两声，莫德雷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奎因的面前，他浅白色的衬衫被雨水淋得湿透，分明的肌肉线条暴露无遗，随着他沉重的呼吸而起起伏伏。
莫德雷德手里提着为女孩买的蛋糕和一份暖暖的汤。他注意到女孩脸上的泪痕和通红的眼睛。便关切的问到：“怎么了？小甜心，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不开心呢？”奎因装作漫不经心又有些微微恼火的样子说：“你哪里看到我不开心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诶。”莫德雷德苦笑着摇摇头，轻轻抓起奎因抹过眼泪的袖子，对奎因：“在战场上有种通过汗液干燥程度分辨行军时间的方法，而对付你显然就更简单了——怎么了吗？”奎因嘟着嘴，咬住下唇，竭力维持自己病态的喜悦。
莫德雷德将蛋糕和有些变凉的汤放在桌子上，趁着奎因不注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说吧，有些事情不管你再强势也做不到一个人承受。”奎因本想推开他，但男人温暖结实的胸膛在脸上的触感让她苦涩的心融化了，她无法控制的大哭起来，泪水与衣服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莫德雷德怜爱地抱着奎因，让她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一样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奎因把头垫在莫德雷德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今天是奎因的生日。”莫德雷德有些抱歉的回答说：“从文嘉回来之后确实有点忙，对不起迟到了，甜心。”奎因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只是自顾自说：“是奎因的生日，不是我的。我早就死了。”说着，她稍稍从莫德雷德身上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现在的我无药可救了，但是，曾经我，我曾经唯一一次想要就他。”奎因哭着，声音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莫德雷德又一次将他拥入怀中，拍拍她娇嫩单薄的后背安慰说：“跟我说说吧，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奎因好像并不想继续讲下去，试图转移话题：“你的胡子好扎人。”莫德雷德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持续了片刻，奎因率先开了口：“在阿斯托林医院，曾经有个小男孩，他得了罕见的疾病，全身的皮肤每天都在脱落，神经和肌肉直接的暴露在空气中。”奎因的眼中失去了光彩——平时谈及这些时，这位著名医生眼中总会闪烁病态的光辉。奎因接着讲她的故事：“他是罕见的病例，那时我看到他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把他做成我的收藏品。”莫德雷德点点头，因为奎因确实有这种癖好。
“后来，我主动申请去接受他的治疗——那时的院长还是那个滥好人兰斯洛特，他还挺高兴的。”奎因说着，刚想用手抹掉眼泪，莫德雷德就先用丝绸领带替她擦掉了泪痕。奎因从莫德雷德腿上离开，转身拿起那个写着男孩名字的罐子，对莫德雷德说：“他太罕见了，所以我为他准备了最显眼的位置。”莫德雷德看着空荡荡的罐子，有些疑惑。奎因看出他的疑惑，继续说着：“后来我去接手他的治疗，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我对艺术培养的感情。”奎因没有给莫德雷德反应的时间，继续说：“我和他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丑陋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皮肤的淌血的男孩就如同我的孪生弟弟一样。他很懂事，就算在平时做骨髓检测时我没有上麻药就抽骨髓他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奎因说着，嘴角又开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