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心36【忘羡／年下／帝王湛／帝师羡】(2)

“羡羡……”蓝忘机愕然，脚步踉跄地走到他身边，掰直他弯下的脊背。
这个从容不迫、一身傲骨的青年，人生中的第一次下跪和第一次弯腰，都给了他。
可他给了魏无羡什么？！
蓝忘机悲从中来，黑夜般的凤眸笼上一层雾色，“羡羡，不用这样，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徐医师说了，他师姐会换血之法，只要阿婴把血换给你，媚骨香就解了！”
放在肩上的手犹如沉重的烙铁，烫得魏无羡一个激灵。
他低低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握拳捂住嘴唇，把胸腔涌上来的血腥紧紧压在喉头。
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了么……
蓝忘机眼睁睁看着他面无表情缓缓扒下自己放在他肩上的手，姿态优雅地解下腰带脱去外袍，只剩一件宽松的白色寝衣蔽体，然后跪在了地上，以额抵地，高声道：“陛下圣明，臣以死谢罪，换阿婴一世平安！”

夜风骤然猛烈，枯树摇摆，落叶纷飞，蓝忘机每个字都听得清楚，但每个字都听不明白。跪伏在地的人一直没有抬头，像是要逼他答应自己所求。
蓝忘机怔怔然看着他披散的发丝被逐渐溢出的血流浸染，又被风吹得凝结成一绺绺，脑海里有一根弦轰然断裂，头痛欲裂，气血翻腾，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洒在金边袍角上。
“哥——”阿婴蹲下身，手指点在魏无羡身上几处大穴，把昏厥过去的人抱在怀里。看着惨无血色的脸，眼中红光一闪，“我本以为哥哥偏心你，容忍你，是因为爱你，十年风雪落满肩都是因为愿意二字！”
呼啸的狂风搅着落叶形成一道旋风，盘旋在蓝忘机上空，他没去擦唇角的血，也没回阿婴的话，只是痴痴看着阿婴怀中呼吸微弱的人，空荡荡的锦缎寝衣衬着他瘦骨嶙峋的身躯，越发苍白易碎。
风流汹涌地转动，只一个眨眼便冲向蓝忘机，阿婴眼中红芒大盛：“阁主折辱我哥，我杀了他，如今，连你也薄他，既然如此，那你便和这个不容人的王朝一同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