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霖》（一见倾心：谭玹霖和沐婉卿）(2)

从母亲的相册以及简报里就能看出父亲确实很臭美，那是一张火花报的报道，是父亲作为上海司令第一次举办酒会时的报道，照片上的父亲穿的跟仪仗队一样。不过火花报报道最多的还是编排了很多父亲和母亲的各种暧昧新闻。
四叔叔很崇拜他，不光是四叔叔还有徐叔叔，苏叔叔，裴叔叔以及小姑姑都很念着父亲。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小姑姑每每看到我都会红了眼眶，有时也会说我的眉宇间很像父亲。不过我觉得母亲应当是最念父亲的一个人。
虽然自出生起就没和母亲一道回来祭拜过，但我知道母亲每年的秋季都会来江城。原来一直以为是母亲去查江城商铺的经营状况，但那次我回到老家帮小姑姑拿东西的时候正好看到母亲的车往祠堂的方向去，出于好奇心便跟了上去，最后发现母亲的车果然停在了谭家祠堂，这一停便是一天。之后打听，原来母亲每年的今天都会来祠堂，这一待就是一天。
后来我问过四叔叔，他说这一天是父亲母亲第一天回到江城，一同去谭家祠堂的日子。那天他们也是待了一整天。
还有吃生煎，喝酒，去佘山看夜景以及好好的生活…听说这是父亲绝笔信中写到的，母亲全都在认真的做，不过唯二的事母亲没有遂了父亲的心愿，那就是忘记父亲，让徐叔叔陪伴。
那还是八岁的时候，我半夜寻不到母亲哭闹的时候四叔叔抱着我待了一整夜，再后来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四叔叔说那天母亲去喝酒了…

不过听四叔叔说父亲还在的时候母亲因为父亲喝过两次酒还醉的稀里糊涂，活像一个小土匪一样抱着父亲不撒手。
只是自记事起母亲便很少喝酒，即使喝酒也从来没醉过。
后来才明白，母亲醉大概是因为有父亲在身边，可以肆无忌惮的抱着父亲，说着乱七八糟告白的话吧。
这是我在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感觉到的，那晚四叔叔和小姑姑他们都来了，母亲亲自下厨做的饭，也是那天母亲喝醉了。
那天送走四叔叔和小姑姑后，母亲抱着我说了很多很多，直呼父亲的大名谭玹霖三个字，还说父亲是个大骗子，还有为什么那次平安符不灵了，说着说着还质问起父亲：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一辈子，说着还没一起吃生煎一起看夜景一起记录每时每刻呢……
那天母亲抱着我哭了一晚上，而我从小就几乎没看到过母亲这样伤心，就只有幼时上学归来我哭着问母亲：父亲去哪里了。那次母亲红了眼眶但还是抱着我看向江城的方向说着：“父亲和谭家军在守着他们的家。”那时的我才将将七岁。
那是唯一一晚母亲没有让我同她一起睡，更是没继续讲着《穷司令》的故事。也是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在书房抱着那本珍藏的相册哭了好久好久，很久都没有止住。虽然很想上前抱抱母亲，但四叔叔说母亲很要强，更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其他人。跟我说的时候我不明白，但那天之后便明白了四叔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