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说尊卑几分别，各有万般不常言(2)

猫耳少女赶紧跑到鬼宫身前护着她，她狠狠地瞪着梧桐，眼神中是无畏生死的坚定。
“梧桐——”蝶儿又惊又喜，赶紧回头看受伤的梧桐。看到梧桐手臂上咬出血的牙印，蝶儿的眼神和蝶火一并瞪向了她们。“妖怪！”
“不——她是半妖。”常子怀静静说道。
猫耳少女回瞪蝶儿，瞪了几秒又去瞪常子怀和阿真，看到阿真眼神中的同情，她瞪的更凶了。
阿真看着被桐花镜破坏了一部分神魂的鬼宫躲在猫耳少女身后，脆弱得像是一张被人揉搓过后丢弃的废纸。而猫耳少女一身泥土和伤疤，裹着粗布，赤着脚丫，那脆弱又凶狠的眼神像是她最锋利的武器——她是真的想保护鬼宫。猫耳少女和鬼宫让他想到了师傅手持霜华将他护在身后的样子。
“待会儿找你算账。”蝶儿收剑，从包袱里拿出药品涂抹在梧桐伤口处。
“她说，这只鬼宫不害人。刚才这只鬼宫在摘果子，好像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常子怀慢慢走向猫耳少女，眼睛一直盯着她。瞬间常子怀眼瞳变成蛇瞳模样，一股寒意让猫耳少女身子一抖，退了半步。
“我们不再伤你们。说说吧，你们的事。”常子怀越走近，猫耳少女就越是感觉到一种压迫感。看着他，仿佛在常子怀身后有一条巨大的蛇也在瞪着她，要把她一口吃掉。

猫耳少女吓得腿软，往后倒在地上，神色慌张地看着常子怀。鬼宫见状，又赶紧移到少女身前，护着少女。可惜她已经没有力量制造幻境了，一团白雾，将散不散。
常子怀见状，转身走向梧桐他们。
少女低下头，开始说话，声音还有一点发抖——
“她真的没有害过人……至少我可以保证和我在一起之后，她没有。”
“我叫云豆，是半妖。”
“母亲生下我就是一个错误，她给自己招来了村子里的诅咒和欺凌。村子里的人都喜欢把他们的不顺归咎到我这个不祥之物的身上。”
“那天夜里，大妖袭击了村子，死了很多人。他们怪是我引来了大妖，要杀了我。”
“他们放火烧了我们的屋子。母亲带着我跑，跑到河边他们就追到河边。母亲说让我跳河逃命，可是我不敢。”
“我害怕。突然黑漆漆的天上就落下了无数火箭。母亲一把抱住我，闭着眼睛就往河里跳。”
“等我醒来，是被冲到河边了。母亲已经死了，背后都是伤口，还有河水冲不掉的箭。”
“我恨那些人。”
“他们愚昧无知，自以为是。他们狂妄自大！他们比恶鬼还恶鬼！一群蠢货聚在一起，就以为自己是正义！是英雄！是所有的正确！其实他们什么也不是……”云豆哭了，她狠狠地擦眼泪。她其实并不想哭，她觉得自己已经独自回想过无数次了，已经不会痛了，可是一有听众，她就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