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第九章(3)

九点四十，路远明下来了。
他们要出去吃饭，再给母亲带一份。今天俩人没有再乱晃，他们打了一辆出租，在十几分钟车程后到达一家味道不错，便宜实惠的早餐店，这是路远明昨晚从邻居那里问到的。
吃完饭，店家正在打包的空隙，路远明问着路思存：“你想做什么吗？”
路思存说：“没什么想做的。”
两人回家后，等母亲吃完，三人聊了会儿，午睡到两点。
三人又去了商业街，另一条商业街，吃午饭。饭后，路远明带他们走到茶馆听书。途中路过一家手机店，路思存想到自己手机上的裂痕，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就没去。
路思存坐在茶馆里，他对这里很熟悉，这家茶馆在他们小学旁边，他以前放学后会让路远明晚一些接自己，然后和其他同学跑到这里听书。
因为没钱，他们很少进来，就站在窗边听，茶馆也不赶人。来得久了，还给他们放了长板凳。
路思存没想到，这家茶馆还在。因为她的小学已经没了，变成商业街的一部分。
路思存听着台上的声音，看向其他人。有句话叫：人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长大后往往就不喜欢了。路思存对听书就是这样。

可能是小时候听书听的太多，听够了，现在路思存对听书再无兴趣。
他看着茶馆里的其他人，做着与昨天相类似的游戏。
忽然，看着众人的他，明白了：山不是自己的人生，山是人生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在这里，在他的两天中，在他的两天所见到的人中。
夜晚的睡梦中，路思存见到了山，依旧是崇山。他一样的站在山下，一样的渺小。只是不再绝望，他明白了山不是他的希望，他的希望在山之外的地方。
他看向山，如看向多年的好友，直到此刻，路思存才发现，世上没有比他的山再好看的山了。
路思存转身看向身后，他以为那里会是一条路。广阔，明亮或是狭窄，黯淡。结果那里是一片草原，前方无路，也哪里都是路。
踏进草原，向前走着。山离他逐渐远去。
路思存并不担心山的离去，他知道，只要他想，山就会在他身边。
翌日清晨，路思存洗漱完后，找到五张片，玩到快九点四十，洗干净手。
九点四十，陆远明下来。
他们一起坐出租，到了另一家早餐店，同样是邻居的推荐。饭后打包时，路思存说道：“我想去见一个人，我的一个同学，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