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心34【忘羡／年下／帝王湛／帝师羡】(2)

“疾王有心了，小相爷知道了一定很感动。”温和的嗓音隐约含有调笑的意味。
疾冲别过头，脸上带了少有的腼腆，娜扎玩着手里的针，莲蒂收好木盒垂着眸。
无星无月的夜，风清灯暖。
……
寝殿里，燃着烛。
太后坐在床榻边的竹椅上，莹白的手指握着针线。目光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衣服，一针一线串得仔细。
这件银边黑缎轻裘，还是去年秋天做的，刚通过少府织室转呈到丞相府，就被魏无羡放进了箱底，压了半年。聪慧如他，怎不知这件衣服出自她手。
魏无羡，从未正眼看过她。从小就是。永远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一次，父亲被她纠缠许久不得不把她在厨房做了几个时辰的糕点找了一个借口转交给他，他也只看了一眼便看出端倪轻言婉拒。
那时她以为魏无羡性情高傲，因她身份低微，不屑一顾。她恼怒之下，砸了糕点，再也没下过厨。过了很久才从他人口中知道，魏无羡从不吃糕点，难怪厨子听她做糕点给魏无羡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再次亲近魏无羡，像哥哥费岭山一样，去向他请教武功、书画、策论，但凡能用的借口都用了，至多也就得了两句“尚可”的赞美。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她在漫长的夜里回味。
太后回忆起这些往事，脸上不自禁带上笑容，手下的轻裘，在腰际又收了三寸。不过一年时间，他又瘦了，以前还算劲瘦的腰，越发纤细，若是换做女儿身，可用“盈盈一握”来形容。
她从来在政事上帮不到魏无羡，只好在吃食衣物上用点心思。可偏偏还是枉然。魏无羡像是知晓她的心思，避着她冷着她，却隔着距离护着她。她都看得明明白白。
最是无情最情重。
她紧了紧手里的轻裘，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给他做衣衫了。
想到此处，她侧头看床榻上熟睡的青年，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清冷淡漠亦或故作调笑的神色才会收敛，唇角线条也会变得柔和，原就该以如此放松的姿态安睡榻上的少年，却被这世道人心硬生生逼到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地步。
“羡哥哥，湛儿长大了，羽翼丰满，他亦可护你了。”轻如自语的一句话，不知如何飘进了阖眼的青年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