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落花知（上）(2)

两道清澈至极的目光，在此刻交汇。师青玄向贺玄绽开一抹天真笑颜，后者愣了一下，也青涩地报以笑容。
轿内轿外，惊鸿一瞥。
轿子载着少年远去，风过，飘落几瓣桂花。贺玄抓住几瓣，攥紧在手心，却又缓缓松开。
那次之后，贺玄还专门打听过这路过的师家。然而，博古镇的人们只知道这是一座大城市里的一户显赫商贾大家，细节的事，便也无从得知。
没几天后，他去镇上赴试，夺得案首。至此，他正式成为一名秀才。不说能扬眉吐气，也算是能稳稳立足了。毕竟是寒门子弟，院试得案首是光耀门楣的事，贺父贺母开的小吃店也生意兴隆起来。博古镇贺生的名气，镇内人尽皆知。
惊才绝艳又刻苦用功的读书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见的，贺玄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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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辗转，距离贺玄院试已有二余年。那个曾经让他按捺不住想打听的人，和那份好奇心，也被时间冲淡了些许。
这一日，贺玄进入省城，为的是购进新一批笔墨和纸张。

省城有个规模很大的酒楼，楼内向来呼声四起，喧嚷热闹。这种场所，本不是他这种贫寒的读书人该进的，他仅是路过而已。
但这一“路过”，却让他看到一番奇怪景象。路边坐着个手捧一坛佳酿的人，看样子还是个少年人。贺玄摇摇头，不置可否。大好的年华用来买醉，到底还是心智不够成熟，想着挥霍时光。
若是那师家的公子，便不会如此吧？
贺玄低垂下眼，淡淡地笑了笑。对这样一个不熟悉甚至只有一面之交的人，他竟能抱有这么大的幻想。实在是……引人发笑。
在贺玄思忖的当口，那少年那边忽然传来酒坛破碎的声音。他转过头，惊讶地发现少年居然斜倚着墙，看样子是要准备躺下。贺玄深吸一口气，终于朝他走去。
“这位……公子，需要帮助吗？”
少年双眼微闭，抱着膀，一袭白衣沾染了路上的尘土，显得有些脏了。他或许并未听到贺玄的话，也或许是不想回答。
贺玄轻叹一声，问道：“可否问一句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