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失散金鱼》(2)

太平巷三室的房子，租下来一个月要四千五。
没劲，宋亚轩把违约金堆到房东面前的时候小声骂了一句。房东问他怎么不继续租了，他还是回答没劲。
离开太平巷，离开南京，和当初我一样，忘了我是怎么离开的，反正宋亚轩是骑着摩托走的。
提了那么多次摩托车，实际上我和宋亚轩的故事并不与它挂钩。
我以前住石坝街，十八岁之前，离学校远，离我工作的地方近，更何况我不花钱，钱是老板额外出的，一口气交完了我高三一整年的房租，我只要抽几个周末陪陪他就好。
新开业的酒吧没客人，老板挂了个招牌要我揽客，他说我这张脸能给他赚不少钱，到时候给我换个大房子住，我答应了。
那时候，我没觉得这份工作不正经，有多不好。
我只是在卡座里陪几杯酒，在肯为我花钱的男人身边打转，说情话哄他们开心，还有额外的小费拿。
即使他们大多数是把钱砸在我脸上，或者腿上，即使他们总喜欢往我酒杯里扔东西，有时候是烟头，有时候是白色药丸。
即使我靠男人活着。

后来老板说想换个主题，livehouse的那种。于是他找了个乐队，还是一群高中生图乐子瞎组的，工作第一天就把人吓走一半。
我刚想笑话他，他给我指了指站在门边往店里打量的主唱，说幸亏还剩一个，硬生生把我想笑他的话塞了回来。
小主唱说没伴奏没法唱，老板给他买了电子琴，还有吉他。
小主唱管他要合同，老板说干我们这行的都不拟合同。于是他从桌子上抽了张餐巾纸，写了自己的名字，递给老板。
“宋亚轩，”老板念了一遍，“真名？”
宋亚轩脱下外套扔到地上，眯着眼睛瞧了瞧里屋对着镜子涂睫毛膏的我，问：“干你们这行的用真名吗，她呢？”
“店里的招牌，名字得跟店名一样。”然后门被关上了。
我换衣服的时候，有人进来了，脚步声很轻。还以为是老板，我往门的方向退了几步，要他帮我拉背后的拉链。
身后的人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把我的头发撩到一边，中规中矩的帮我拉上拉链，然后吻了我的后颈。
“不像金鱼啊，”宋亚轩靠在暖气上，声音懒洋洋的。“像美人鱼。”